沈新词迅速接过包,从内侧夹层摸出一个小药盒——
她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倒出两片药,又接了水,看着母亲服下。
她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但动作干净利落。
几分钟后,沈母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好转了些。
她靠在岛台边闭着眼,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
“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这种药的?”沈新词声音很轻,但不容回避。
沈母睁开眼,避开女儿的视线:“偶尔睡不着,医生开的辅助药。”
“上面写的是抗焦虑。”沈新词拿起药盒,语气平静却直接,“三年了,是吗?我看到病历日期了。”
沈母沉默了。
“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我?”沈新词追问,声音里没有责怪,只有冷静的探寻。
沈母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是为了这个家。我本来以为……忍一忍总会过去的。”
跟我走吧
忍一忍,再忍一忍,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沈母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她靠在厨房岛台边,顶灯投下淡淡的阴影,让她看起来格外疲惫。
“你爸他……”她声音有点哑,“这些年脾气越来越急,工作上一不顺心,回家就……你也知道的。”
话没说完,但她躲闪的眼神已经道尽了一切。
沈新词没接话,只是把温水往母亲面前又推了推。
“我吃这个药”沈母轻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偶尔觉得气压太低,喘不上气。怕自己绷不住,怕家散了。”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也怕影响到你。”
她拿起水杯,没喝,只是用手指慢慢沿着杯口画圈。
“你走的那天,我其实松了一口气。”她这句话说得几乎像一声叹息,“不是不担心你,是觉得……你至少不用天天呆在这个低气压的家里了。”
窗外传来隐约的喇叭声。
夜已经深了,城市还没有完全沉睡。
沈新词沉默地听了很久。
“妈,我在x市买了套房,不大,但给您留了一间房。”
沈母猛地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没散去的惊慌和泪光,像没听清似的:“……什么?”
“我在x市买了套房。”沈新词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没有炫耀也没有夸张,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两居室,西朝向,带个小阳台,给您留了房间。”
她拿起岛台上那只小药盒,指尖在上面停顿了一下,然后放回母亲微微发抖的手里。
“妈,跟爸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