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找到我的大哥大了,”申无涯好像还是笑着的,他的语气很轻佻,“我今天出去吃了顿饭,忘在那了。”
“你开门。”申无涯一边说,一边加快手上拍门的动作。
“日***!你给老子开门!”申无涯擡脚踹向卧室的房门。
“砰砰砰!!!”
霍无忧更害怕了,她整个人蜷缩进霍春来的怀里,就算是哭,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哭可以,但不能哭出声,因为申无涯会因为她的哭声骂她。
霍春来不开门,申无涯没办法进去。
他好像回到了自己睡的房间,很早以前,霍春来就和他分房睡了。
然後,霍无忧又听见了申无涯沉重的脚步声。
“咚!!!”
锤子击打木门的声音在霍无忧耳边炸开。
霍无忧被吓到猛地抖了一下。
霍春来紧紧抱住她,“没事,没事,我的无忧。”
“咚!!!”
锤子重重地砸向卧室门,这一次,木门被破开一个小洞。
霍春来也很害怕,她紧紧抱着霍无忧,无声地落下一滴泪水。
“没事,我的无忧,妈妈在呢。”
“咚!!!”
春雷沉闷,和申无涯破门的动静交杂在一起。
“咚!!!”
在申无涯坚持不懈的砸门之下,卧室门已经破开了一个很大的洞。
烂掉的木屑碎在地面上。
申无涯把手伸到洞里,轻巧地拉开卧室门的插销。
他进来了。
客厅的灯是打开的,卧室里是一片漆黑,霍无忧把头埋在霍春来的胸膛上,她不敢看从客厅透进来的光。
申无涯笑嘻嘻地站到床边,过了很久,他才不紧不慢,像是刚刚完成恶作剧来大人面前犯贱的孩子一样,问:“刚刚把你打痛了吧。”
他说完就走了。
霍无忧并不明白,申无涯为什麽要用这麽残暴的方式打开卧室门之後,莫名其妙来这麽一句。
後来,霍春来告诉她。
申无涯那是在道歉。
道歉不是应该说对不起吗?霍无忧想。
但仔细回忆霍春来和申无涯每次吵架,申无涯似乎都会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道歉。
比如洗碗,比如煮饭,比如在霍春来下班回家後,笑嘻嘻地跟她说话。
申无涯从不说道歉的话,但霍春来总是会原谅了他。
“有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霍春来总是对霍无忧说:“没有他,我们就没有住的地方了,无忧,这套房子是占地之後分的,这套房子,是我们三个人的家。”
可是霍无忧忍不住,她趴在霍春来怀里哭,哭得很小声,像水烧开了。
霍无忧忽然想笑,于是她哭笑不得地把眼泪抹到霍春来的衣服上。
第二天,申无涯开始了正式的道歉。
卧室的门坏了,他得修补。
他们三个人的家,原本是申无涯一间,霍春来一间,霍无忧一间,但他们没有格外的钱买一间新床,所以,霍无忧只能跟妈妈睡,而她本来的房间,就成了她做作业的书房。
那里有没有门都无所谓。
霍无忧不论在什麽地方,都不能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