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的脑子,正在胡思乱想,黎岳丶白虞却被司戈的那句“陛下”给惊到了。
容姜温声道:“阿九,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司戈,表字怀安。”
“怀安,这位是魔尊。这两位,一个是黎岳公子,一个是白虞姑娘。”她的目光在黎岳和白虞身上轻轻掠过,算是正式引见。
司戈又重新见了礼,“见过魔尊,黎公子,白姑娘。”他的目光在九雅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九雅咋舌,女鹅这是自我爆马?虽然早就知道女鹅的身份了,但九雅还是要装作我好好吃惊的样子,她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嘴,做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司戈?司怀安,这不是冥界首席判官的名字吗?”她的演技浮夸得让容姜忍不住想扶额。
容姜嘴角噙了一丝笑,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正是。”她倒要看看九雅还能演出什麽花样来。
“那姌姌?”九雅诧异道,继续她的表演:“姌姌定然也不是普通人!”
容姜默然,很想说一句,阿九,你是觉得自己的演技是很好嘛?这个夸张有点过了啊!她在九雅面前也没有刻意维持自己是普通人啊,见过哪个普通的修道之人能随随便便有个芥子空间的?还能随手拿出冥界才有的珍稀物品?
容姜仍是笑容温和,决定不拆穿九雅这蹩脚的表演,“确实。那日我同阿九讲,人与人交往,有所保留是常态,便是指此了。”她的目光中带着理解,仿佛在说:我明白你隐瞒身份的原因,也请你理解我的苦衷。
“孤名容姜。”她眉眼盈盈,眼底似乎盛满了星光。
九雅道:“冥皇陛下。”她微微躬身,行了一个魔界对同等地位统治者的礼节。既然容姜已经挑明身份,她自然不能再装作不知。
白虞和黎岳也连忙上前见礼,白虞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黎岳则抱拳行礼,动作都有些僵硬,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完全恢复。
白虞有些奇怪,为什麽自家尊上一点也不惊讶呢,话说冥皇不是也隐瞒身份了?她偷偷瞥了九雅一眼,发现自家尊上虽然表面上装得很惊讶,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切。这个发现让白虞更加困惑了。
祁南,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谈心的地方。周围的空气依然弥漫着诡异的寂静,那些“行人”虽然不敢靠近,却仍然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仿佛在等待机会一拥而上。
简单交流完,容姜问道:“怀安,为何来此?”
“回陛下,臣听闻祁南城附近有鬼差失踪,前来探查的鬼差也有去无回,臣便来一探究竟。”司戈作为冥界首席判官,鬼差失踪可不是小事,这关系到冥界的运转秩序。
按照原先生死簿的显示,几十年前,祁南城爆发了一场瘟疫,许多人逃出祁南,到别处安家,也有那固执的人家,不肯背土离乡或是已经感染瘟疫的人,便留在城中等死,到最後,一城人都死光了。祁南城彻底成为一座废城。这段历史在冥界的档案中有详细记载,司戈来之前特意查阅过。
再加上祁南城地处偏远,後来在划分衆鬼差辖区时,祁南并没有专门分给哪个鬼差。毕竟一座死城,理论上不会再有新的亡魂産生,自然不需要常驻鬼差。
但是如果有鬼怪在祁南出现,与祁南接壤的地域鬼差可以轮流负责此地公务。这个规定原本是为了应对偶尔出现的游魂野鬼,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鬼差接连失踪的诡异事件。
然而当祁南城附近的鬼差发现,有人死在祁南准备进去带鬼回冥界时,鬼差进去後就一去不复返了。最初大家还以为只是偶然事件,但随着失踪的鬼差越来越多,事情变得越发诡异。
纵然衆鬼差都公务繁忙,但他们之间也是有联络方式的,见同僚久未回信,加之祁南附近已经丢了几个鬼差,前去打探的也没有任何消息,鬼差们便上报给了司戈。这个消息层层上报,最终传到了司戈耳中。
一下子消失了好几个鬼差,司戈怎麽会不着急,直接到人间,打算亲自看看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作为冥界首席判官,他有责任保护每一位鬼差的安全,更不容许有人挑衅冥界的权威。
容姜问道:“就是在祁南消失的?”她的声音冷了几分,竟然有人敢对冥界鬼差下手,这是公然挑衅冥界的威严。
“消失前,确实是因为有人死在祁南,鬼差们要到祁南带鬼回去,其他探查的鬼差们也是要进祁南找失踪的鬼差。”司戈道。
“那不必找了,祁南城内根本没有鬼差的气息。”容姜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孤倒是要看看这城内的魔物是何方神圣!区区魔物也敢吞噬鬼差?”
“城中之魔,绝非魔界低阶魔物。”司戈沉吟道,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远远窥视的“行人”,眼中带着警惕:“後来入城查探的鬼差并非是先前来此的低阶鬼差,他们修为不错,全都折在祁南。”
“任他是谁!”容姜冷笑,“敢动冥界的人,就要有承受冥界怒火的准备。”
她微微闭眼,放出了神识,未几,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看向九雅,“说不定,阿九还认得呢。”她的感知告诉她,城中魔物的气息与九雅有几分相似,显然是同出一源。
“嗯?”九雅一头雾水,她不记得哪个魔从魔界逃出来了啊?作为魔尊,她对魔界的主要魔物都有所了解,但印象中并没有哪个强大的魔物最近失踪啊。等等,似乎有一个残魂一直不知所踪,莫非是他?
容姜倒是可以确定,想来人间搞事情的应该不是九雅,毕竟这位魔尊跟几位兄弟姐妹的关系并不和睦。
容姜温声道:“走吧!”
容姜率先踏出脚步,司戈紧随其後,九雅和黎岳丶白虞也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