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姜没有回答七穆,反而看向九雅,“这位是阿九的兄长?”
“是,是我六哥,当初我初登大位,我这位六哥呢,似乎是对我很不满意,联合其他魔,想要把我赶下台呢,只可惜他棋差一着。”九雅神情平淡,“那时,我还以为六哥已经死在我刀下,没想到竟然还留下一条残命跑到人间兴风作浪了。”
容姜微微一笑,“是吗?那看来阿九是不会怪孤一时手下没个轻重,直接让阿九的兄长连怪都做不成了吧?”
“那怎麽会?”九雅连忙道:“在魔界,我这六哥早就身陨了,他这还是白捡了好些年活呢!”
七穆的魂体仍然是被司戈的枪困在原地,同圆通两两相望。两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十分悲惨。
容姜查看了关于七穆道:“尔为前任魔尊之第六子,名曰七穆,擅入人间,害人命,吞人魂,噬鬼差,罪大恶极。”
她白皙的手掌伸出,其上有一朵黑色的火焰在不停的跳动,“去。”
那朵黑色的幽冥轮回之火飞向七穆,黑色的火焰迅速在七穆身上燃烧起来。那火焰直接灼烧他的灵魂,让他体验着比□□痛苦千万倍的折磨。
七穆在火焰之中挣扎着,哭喊着,一遍又又一遍地体会着鬼差们还有人被吞噬的痛苦。他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宅院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直到最後,七穆整个魂体都恍恍惚惚的,根本站不稳,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而为虎作伥的圆通,则是享受到了同等待遇。
容姜道:“怀安,等下把他们两个都带回冥界。
“是,陛下。”司戈道。他将阴阳生死卷收好,手中的飞出一条锁链,将七穆和圆通牢牢捆住。
九雅明白,等这一鬼一怪到冥界时,估计还豪华套餐等着他们,只是那些被害死的人,真的是遭了无妄之灾。九雅问道:“姌姌,难道进入这里的人,都被他们俩祸害了?”
“没有活人气。”容姜道,她的目光扫过整座城池,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司戈,你带他们几个先出城。”
司戈道:“是。”他不知道容姜要做什麽,但并不妨碍他听命行事。司戈念了一句咒语,将圆通和七穆收入袖子中,道:“魔尊,请。”
“我们先出城?”九雅十分不解,容姜这是要做什麽?她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但还是选择了信任。
九雅招呼黎岳和白虞,随同司戈一起出了城。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那些“行人”依然在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但却不敢靠近。
等到出城之後,九雅发现,没有七穆用魔力在维持假象的祁南城,分明就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死城。
未进城前,尚且还是花苞的蔓铃花,此刻已经悄悄地舒展着花瓣,似乎是因为七穆死时外放的魔气所导致的,可是失去了最根本的魔气来源,这舒展着的花瓣正处于枯萎的边缘,那些鲜艳如血的花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九雅叹了一口气,一挥手,城墙外,依附于白桦之上的蔓铃花都飞快地枯萎消失。那些本就不该存在于人间的魔界之花,在她的力量下化为飞灰。
看到九雅毁了蔓铃花,司戈有些疑惑,“魔尊何故毁了这些花?”
九雅解释道:“那是蔓铃花。”
司戈问道:“魔界的蔓铃花?”
“正是。同人间的悬风铃花很是相似,但是蔓铃花长出花苞时,是没有叶子的。”这两种花的花朵是一模样的,除了习性不同。
司戈低声道:“倒是与蔓华习性相近。”他说的蔓华,正是冥界的彼岸花,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叶在无花,花开无叶。这种奇特的习性,与蔓铃花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司戈说话的声音低,九雅听得不太真切,疑惑道:“什麽?”
“魔界的蔓铃花与冥界的曼珠沙华倒是有几分相似。”司戈稍稍提高了音量,解释道。他的目光掠过城外那片已然空荡的白桦林,仿佛还能看见那些妖异花朵摇曳的姿态。
九雅笑道:“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确实相似。”
“倒是那蔓铃花花开之时,其上的梗条,细长如丝,色泽与形态远观之下,与叶片倒也极为相似了,足以以假乱真。”司戈的眼神极好,在九雅毁去蔓铃花之前,蔓铃花的细微形态,他已看得清清楚楚。
她闻言,点点头,“这倒是。若非熟知二者习性,极易混淆。”
看到城墙外所有不该存于人间的蔓铃花都消失不见,化为细微的魔气尘埃消散于风中,九雅才满意地笑了,她笑得眉眼弯弯,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冲淡了几分方才的凝重气氛。
“说来,我们先出城了,那姌姌一个人在城中做什麽呢?”她转而望向寂静无声的祁南城。
九雅不明白,容姜为何会让他们带着圆通和七穆这两个罪魁祸首先出城,容姜自己反倒是留在那座死寂的空城内。造成祁南城这般模样的元凶不是已经伏法了吗?还有何事需要冥皇亲自滞留?
司戈嘴角微微一抽,陛下又不在跟前,这位魔尊唤得如此亲热作甚?请问陛下跟她很熟吗?司戈心下腹议,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保持着属下的本分,淡淡道:“陛下自有陛下的用意。我等遵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