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来偷鸡的小狐狸
吃完中饭,雨没有依然没有要停的样子。九雅她们这边安顿好之後,顾家的两个小姑娘蹦蹦跶跶地跑过来。她们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头发梳成两个小揪揪,用红绳系着。
两个小姑娘好奇地扒着房门,只露出两个毛茸茸的脑袋,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着。她们似乎对这两位陌生的姐姐充满好奇,却又不敢贸然进屋。
九雅看着好笑,对着她们招招手,“进来呀,外面雨大,不小心就淋湿了。”
小姑娘扭了扭身子,还是进来了,小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害羞地叫了一声,“姐姐好!”
“你们也好呀!”九雅笑地站起身,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头发,正处在发育阶段的小小孩子,头发是细软的,摸起来毛茸茸的。她从桌子上拿了两块糕点放到小姑娘手里,“吃吧!”
那糕点做得精致,表面烤得金黄,还撒着一层细白的糖粉,散发出奶香和蜂蜜的甜味。那个活泼一些的小姑娘倒是没什麽抗拒的表现,另一个小姑娘,耳朵根都红了。两个小姑娘看到自己的手中被放了一块精致得不得了的糕点,一闻还有一股极其香甜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但是没有得到母亲的允许又不敢吃。两个小姑娘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顾大嫂,想征得母亲的同意。
“既然是姐姐给的,你们就拿着吧!”顾大嫂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感慨。这样的精细点心,在乡下可是少见,她看得出来这两位姑娘出身不凡。
两个小姑娘这才乖乖点头,对着九雅甜甜一笑,安心地收下了糕点。她们小口小口地吃着,生怕吃得太快就尝不出味道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九雅问道:“你们叫什麽呀?”
“姐姐,我叫小雨!”那个活泼些的小姑娘欢快地指了指门外尽情飘洒的雨丝,“娘说,我出生那天也下着雨呢。”她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另一个小姑娘有些害羞,小声说,“我叫小兰。”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说完就躲到了姐姐身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偷偷打量着九雅和容姜。
“名字都很好听呢。”九雅笑了笑,这名字起得已经相当有水准了,总之比大妞二丫什麽的好听多了。她注意到小兰一直盯着容姜看,便打趣道:“小兰是不是觉得这个姐姐特别好看?”
小兰顿时羞得把整张脸都埋在了姐姐背後,小雨却大胆地点点头:“两个姐姐都好看,像画里的人似的。”
容姜闻言,唇角微微上扬。她很少与孩童接触,此刻看着这两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心中也不禁柔软了几分。
一整下午,九雅就在聊天丶逗小姑娘,一点也不无聊。小雨性格活泼,很快就和九雅熟络起来,叽叽喳喳地说着村里的趣事。小兰虽然害羞,但也渐渐放开,偶尔还会小声补充姐姐漏掉的细节。容姜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气氛融洽而温馨。
到了晚上,早早地吃完晚饭,顾大嫂就带着两个小姑娘回了房间。小雨和小兰依依不舍地和九雅道别,约好明天再一起玩。
顾家的房子不算小,可也不会在一间房里放两张床。都没有与旁人同床共枕的习惯,这一张床该如何睡呢?
九雅和容姜面面相觑,最终的解决办法,就是,不是都说自己修道吗?这还不简单,一起打坐就完了。九雅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她们都不是寻常人,否则这住宿还真是个问题。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了晚上,等到後半夜才慢慢变小。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萦绕在耳畔,九雅闭着眼睛感受着寂静的雨夜,体内的力量在周身各处游走,突然,她感受到一股不同人丶鬼丶魔的气息,这是什麽?怎麽会在这里出现?
九雅睁开了眼睛,一看容姜眉头微蹙,很显然,她们两个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那气息微弱而紊乱,似乎受了重伤,但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妖异感。
“妖。”容姜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掩盖,但九雅却听得清清楚楚。
九雅一怔,还以为只是容姜的呓语,忽然,脑中灵光一显,容姜说的是妖!她悄悄放出一股神识出去,寂凉的雨夜中,一只狼狈不已的小狐狸正蹑手蹑脚地冲进了顾家的鸡圈,它的动作很轻,没有惊动其他动物,两只爪子各抓了一只鸡出来,还不等发现危险醒来的鸡仔尖叫,锋利的爪子就划破了鸡脖子,温热的鸡血喷薄而出,溅了小狐狸满脸血。
九雅注意到小狐狸的後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每走一步都在颤抖。
她见到小狐狸喝了鸡血又扯着鸡吃了鸡肉,只留下一地的鸡毛。然後小狐狸摸了摸自己湿淋淋的皮毛,遍无所获,眼神中似乎有些愧疚,看了顾家好几眼,才一瘸一拐地跑远了。
这只狐狸进了顾家,吃了两只鸡,很像是普通狐狸也能干出来的事,可是九雅看得出来,它周身的气息,绝对不是一只灵智未开的狐狸。
“竟然是一只狐妖。”九雅喃喃道。她收回神识,看向容姜,“它伤得很重。”
容姜叹息道:“受得伤不轻,连人形都无法维持了啊。”她的目光似乎穿透墙壁,追随着那只远去的狐狸,“道法所伤,若非有百年道行,恐怕早已毙命。”
人形,就是所谓的先天道体,人形是最适合修行的。一旦连人形都无法维持,说明伤势已经严重到危及根本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