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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春日简书男主是谁 > 6第 6 章(第2页)

6第 6 章(第2页)

自观摇摇头,“并未砸到我,大娘子不必自责。”

老太太也宽和地打圆场,“可别责怪二郎,马球场上玩得尽兴,球杆又不长眼,不留神出点岔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旁的益王妃倒很有些别出心裁的慧眼,笑道:“今日的宴就快散了,临了出了这么个故事,也算缘分。我记得当年北宫设立校习场,郑公爷和白枢使都任过督考官,两家早有往来。”

白大娘子和老太太都说是,老太太道:“可惜校习场办了三年就作罢了,后来我家老公爷奉命往榆林检点粮仓,白枢使也去了军中,一下子就走远了。”

官场上就是这样,官员外派是再寻常不过的,动辄一年半载不见面。原本就没什么深交,随着徐国公病故,来往就更少了,女眷们即便赴春宴时经常遇上,也因文武不同源,连儿女亲事都没有考虑过对方。

所以刚才这么一个小交集,没有引出更多的后话,大家谢过了益王妃的招待,就从王府辞出来了。

老太太因很久没有见过外孙,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问他近来好不好,刚开了府,有没有哪里顾不上,周全不过来的。

郜延修在母家人面前总爱开玩笑,搀着老太太道:“除了忙些,一切都好。不过府邸虽然开了,宫里还没给定亲事,没人给我管家。外祖母,要不借一位表妹给我吧,先替我府里立立规矩。”

老太太啐道:“别胡说,咱们可不管你们帝王家的事。你府里没设长史司马?没设谘议参军?上我这里哭惨来了,你瞧我理不理你。”

郜延修讪笑,“真的,那些人只管机要事务,管不了后宅女使。我娘娘不在了,外祖母也不管我?您不怕我一时糊涂,被人算计了?还是借一个给我吧,我看五妹妹就很好。”

老太太说不好,“你要真缺人手,我让平嬷嬷带人过去帮衬。还有你母亲闺阁里使惯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有她们帮着张罗就成了。你五妹妹不能过去,她将来还要说亲事呢。”

郜延修的眉眼间掠过一丝怅惘,很快又堆起了笑,“算了算了,我自己先学着管家,要是实在不成,再和外祖母喊救命。”

一旁的自心凑热闹,“表兄,你怎么不问问我?我愿意给你管家。”

郜延修瞥了这小不点一眼,“我怕府里养硕鼠,家没管好,先把粮仓吃空了。”

他们表兄妹自小一起玩闹着长大,西府的女孩除了四姑娘不怎么和他说话外,其余三位相处起来都很随意。说起这四姑娘,从小心思就重,她和自然自心她们不一样,过于早慧,眼里早早有了男女大防。不像那两个小的,整天就知道吃,他远在临安都能接到她们的信,让他带火腿和狮子糖。可惜天太热,狮子糖带回汴京全化了,她们也有办法,弄来豆腐干腌蜜渍豆腐,窖藏半年,过冬的时候拿出来做茶食。

动辄生死攸关的帝王家,要妥善活着,得花很大的力气。好在他还有外家,和谈家人相处,是他为数不多感到由衷快乐的时候。所以自然说要去瓦市,这个提议当然得由他向外祖母请示,管家不借人了,借五妹妹的眼光,替他挑两匹料子。

老太太哪能不知道他们的筹谋,既然要借人,单借一个不行,便道:“你问问其他妹妹,还有谁要跟着去。”

东府两只乌眼鸡,相看两相厌,都说不去。二姑娘要回去抄诗经,七姑娘别别扭扭没一句准话,最后六姑娘说:“还得是我,我去。”

于是老太太又指派两个婆子跟着,嘱咐天黑之前一定回家,这才在甜水巷和他们分了道。

汴京的中瓦子,是夜市开始之前,最热闹的所在。你在街市上游走,能看见各种堆满美食和琳琅小物的摊子,还有执着羽毛扇的“说话人”,娓娓讲述市井传奇。

自然是冲着梨园杂剧去的,净末一登场,那通身的眼睛,看得人浑身起栗。

“五姐姐,你怎么爱看这个!”自心拧着眉,咧着嘴,只觉自己的脑仁收缩起来,缩得只剩核桃大小。

实在是这些眼睛做得吓人,大大小小的木疙瘩雕得浑圆,在上面画好眼睫和瞳仁。等到登台时候,身上披着腰间挂着,随每一个动作的幅度,眼睛滚动旋转,朝向四面八方。故事说得再好听,也让人受不了这吊诡恐怖的冲击。

自然给她解释,“这叫一身千眼,就像庙里的千手千眼观音一样。杂剧伎人,要有眼观六路的本事,一人分饰多角的时候,背着千眼,暗合梨园万人登场的隐喻。”

自心不以为然,“花里胡哨,不如换两身衣裳更实际。”嘴上不大认同,但还是硬着头皮,陪自然看完了西行奇谈的第三话。

天气暖和起来了,春日的河鲜最肥美,街边的小摊挂着好大的幌子,上面写着卤味螺蛳。摊贩小心看着煤炉,炉火上的粗陶缸里,炖着加了紫苏和辣椒的田螺,人一经过,衣袂上都沾染了这种鲜香。

三个人各自买了一份,用小竹筒装着,边走边吃。

郜延修问她们,要不要去胭脂铺子看看新货?自然和自心对采买没什么兴趣,她们平时出门的机会不多,一旦出来,就想多看几眼这繁华的人间烟火。

但是繁华中,总会出现一些格格不入的人和事。行人如织的街头,忽然传来净道的喝令,几个穿着甲胄的长行手里架着缨枪,把路上的游人驱赶到了直道两旁。

自然混迹在人群里,还好没有和他们走散。踮足朝直道上看,长行开路,后面是押解囚徒的栅子车。坐在车里的人两眼无神,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他留着修剪精致的须髯,看样子和普通作奸犯科的惯犯很不一样。

再看押解囚车的官员,那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穿一身紫褐缬染窄袖襕袍,骑在雪白的骏马上。自然前两天刚读过一本记录神道碑内容的书,书上有两个词,“渊停山立,不苟訾笑”,虽然是形容品德操守的,但不知为什么,用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极为贴切。

耳边传来郜延修的嘟囔:“制勘院又出来干活儿了,囚车里押的是登州知州,那老小子闯大祸了。”

所谓的制勘院,是官家为大案设立的部门,因审查的都是五品以上官员,为了摆脱官僚内部的人情掣肘,指定身份高且手段利落的大员来督办。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余晖从西边的楼顶上斜射过来,照在那位制使的肩吞上,狻猊静默,獠牙森然。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群里的孩子发出哭声,引来了他的注意,他抬眼望过来,视线不偏不倚落在自然身上……

微扬的眼梢,像鹤翼掠过的弧影,自然不太会形容男子的长相,只觉得他生得真是儒雅好看。身形和神情,隐约又有些眼熟,想了想,扭头看看身旁的表兄,心里暗忖,那人不会也姓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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