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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回宫(第1页)

太後回宫

行至京郊,沙尘飞扬,宋靖疆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擡手揉了揉眼睛,才惊觉泪水早已溢出眼眶。听觉有人追来,勒马回身,迎面撞上追来的正是房光磊。

两人相顾无言,瞬间同时翻身下马出手,酣畅淋漓地打地一架,最後一起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房丞相,武艺了得。”

“哪里?”房光磊摇着头笑了笑:“宋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是我武德有失,趁你重伤未愈出手才侥幸与大将军平手。”

宋靖疆一笑置之。

他与房光磊都是心怀天下之人,只是道路迥异。一个手握重兵,马上定乾坤;一个饱读诗书,提笔安天下。他们之间的打斗,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热血上头,也是他们忽略已久的政治毒瘤——文武对立。

文臣看不惯武将行事简单,武将看不惯文臣行事繁杂。

宋靖疆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房丞相,朝堂上文武对立许久,可我们曾经是纯粹的朋友。”

是啊——

那时的友谊,无关财力,无关权势,更无关地位。宋靖疆欣赏得了房光磊的诗韵文章,房光磊也欣赏得了宋靖疆的剑气九霄。

後来长大了些,偶然谈起朝堂上的文武对立,那也是沈则锡的一句“保家卫国分什麽高低贵贱”一笑置之,继续谈天说地。

宋靖疆缓缓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房光磊也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宋靖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宋将军,你我皆是为国效力,如今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宋靖疆无所谓地笑了笑:“日後你在京……”

再多的都在两人相视一笑里,几乎同时转身离开。

凤仪宫内,沈则欢跷着一只脚,闲适地侧地在正殿的凤椅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脚边跪着的萧晚安,以及他身後的一衆文武宗亲。

“儿臣请母後重掌帝玺。”皇帝俯首尘埃,头低得不能再低。

“重掌帝玺?”沈则欢歪头,不紧不慢地端坐身子,靠着扶手:“当日皇帝跟着观星台七十二观星士及衆文武言之凿凿,说哀家掌帝玺有碍国运。牝鸡司晨,国将不国。这才过去一月不到,怎怎麽就要哀家掌帝玺了?”

“儿臣受人蒙蔽才冤枉母後,还请母後恕罪。”

沈则欢白了他一眼,望向衆人:“蒙蔽?谁敢蒙蔽皇帝?”

衆人眼观鼻鼻观心,左看右看无人回应。

“君侧有奸佞之徒,满朝文武竟无一人直谏与皇帝,任其肆意妄为,究竟是谁在包庇?又是谁在隐瞒?”沈则欢自凤椅上缓缓起身,曳着华丽而繁复的凤尾裙,步履从容地穿行其间,一步一步踏在衆人心头:“文昌台!武隆台!御史台!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反驳观星台!如今又为何必将哀家回来?”

裙尾拂过满地朱紫,掠过文武俯首的头颅,扫过宗亲跪地的膝盖。还是没有任何人敢回应,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沈则欢仰头环顾着凤仪宫的雕梁画栋,像在等待一场喜剧开场。

直到门口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则欢才缓缓回眸,目光穿过那些俯首尘埃的衆人,最终定格在门口那个站得笔直身影上。

“娘娘,观星台正使贾大人到了。”那是夏肖。

沈则欢不紧不慢地回身,任由凤冠上垂下来的流苏拂过她毕露锋芒的眉眼。夏肖读懂她严重的杀意,微微颔首後忙不叠转身离开。

没人敢回头看门口发生了什麽,只是等到沈则欢再次坐回凤椅上,门外传来一声声苍老的闷哼。那声音足够大,又很有骨气地没有求饶。衆臣偷偷左右对视,又很快埋头俯首,心下了然——观星台,要完了。

“娘娘,微臣来迟了。”沈惊鹊快步走进凤仪宫,干脆利落地跪地行礼,顺便给了萧晚安一脚。

沈则欢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扶着沈惊鹊的手扬长而去,徒留萧晚安和文武宗亲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皇上,您起来吧。”子夏先反应过来,快速上前拽起萧晚安,满脸谦卑地弯着腰:“皇上,太後娘娘是您的亲生母亲,不过是一时气极,不会如此无情的。”

无情?这话无疑是说给沈则欢听的。沈惊鹊侧头不经意间略过沈则欢讥笑的唇角,语气稀松平常的仿佛在开玩笑:“我们娘娘当皇帝是儿子,也不见得皇帝拿我们娘娘当母亲。”

沈则欢拍了拍她的手,回以萧晚安一个雕金嵌玉的後脑勺。目不斜视地路过奄奄一息的贾管兴,身後传来夏肖对子夏的训斥,以及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沈则欢漫不经心地走向御花园,坐在凉亭内,问道:“丞相呢?刚刚怎麽没看见他?”

“派人去请了,门房老刘只说房丞相身体抱恙。”沈惊鹊坐在她对面,掏出一块带血的官印:“椒娡太守苏定,苏太守,死了。”

“哦?”沈则欢接过官印,饶有兴致地把它按在石桌上,残留的印泥混杂着深褐色的血液,在石桌上显现出五个小字——椒娡太守章。

“椒娡那边出事了?”她问。

“这个苏太守常年暴政,又不礼敬当地部落,当地民衆早有不满。其中征侧丶征贰姐妹最为激烈,在椒娡起兵攻陷了椒娡郡,九真郡丶日南郡丶合浦郡地区的蛮夷首领纷纷响应,投在二人麾下。姐姐征侧率领十万大军,攻陷了六十五座城池,继而自立为椒娡帝,定都麊泠。”

“都已经定都了,怎麽消息瞒得这麽严实?你也是刚知道吗?”沈则欢蹙起眉,面露不满。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赶回来的。”沈惊鹊同样眉头紧簇,微微颔首:“驻守在南边的卫皇司递来的消息,无人伤亡。”

“既然朝堂上下都不知道椒娡那边出了事,那今天干嘛把我请回来?”沈则欢笑得讽刺。

“虽然没有折子呈上来,但是微臣听说妫水堤坝有决堤之像。”

“妫水?决堤?!”

“宋大人要回来了。”

“哦?”房光磊丞相府的书房内,好整以暇地看着房内诸位出自世家的官员:“宋大人乃是太後娘娘外派至永安监考今年童子科的监考官,童子科一放榜,监考官自然要回来。”

其中一名官员先急了,迫不及待道:“可宋大人不仅回来了便罢了,还从永安那边带回来了一个八岁大的女案首,这可如何是好哇。”

“童子科乃太後娘娘特别设立,监考官奔赴地方监考,考完了,放榜了,自然是要请中榜者赴京面圣,这有什麽问题?”房光磊含着笑反问:“监考官乃是太後娘娘懿旨亲命的朝廷命官,奔赴各地负责监考。听郭大人话里的意思……是想朝廷命官回不来?还是想我朝人才回不来?”

“这……”这位郭大人被问住了。

还有官员想继续反驳,房光磊冷下脸:“朝廷命官有问题还是我朝人才有问题,明日禀明太後娘娘与圣上便是。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事关科举大事,诸位若是再在我丞相府咄咄逼人丶质疑皇命,我不介意执行我的教习百官之权。”

“……”

待到衆人离去,书房内陷入静默。房光磊起身推开窗,身後的屏风逐渐清晰地映出一道人形,两人同样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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