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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祈蚕(第1页)

小满祈蚕

东方破晓,旭日东升,凤仪宫大开宫门,内外命妇鱼贯而入,奏请皇太後前往先蚕坛。前朝遗制,皇帝妃嫔及太子良娣以下为内命妇,公主及王妃以下为外命妇。但太宗高祖都没有存世的兄弟姐妹,萧晚安也没有,现在跪在凤仪宫的都是外命妇。

“娘娘,请——”陌生而腐朽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在她身边响起,身着皇太後常服的沈则欢,放眼望去,除了站在仪门外渺小的冯今鸿,眼前的人海皆出自世家。消散心头厚重收的无力感,搭在身旁两位白发苍苍的正一品国夫人手臂上,母仪天下地走向宫门口的御辇。

皇宫西方白虎门下,萧策和房光磊率领文武百官跪在道路两边,乔度怀身穿重甲率领御林军站在百官身後,庄严肃穆。

朝霞满天,万物初醒,沈则欢乘坐的御辇不紧不慢驶出白虎门,擡轿的宫人战战兢兢停下御辇。衆臣行礼山呼之下,沈则欢站定在御辇前,居高临下地威严开口:“自古以来,天子亲耕,皇後亲蚕。然如今正值国丧,更无中宫,哀家前往京郊祈蚕,朝中诸事还请诸位劳心,凡有疑难,以摄政王和房丞相为准。”

“臣等,谨遵太後娘娘懿旨——”

百官山呼恭送之中,白虎门城楼上鼓乐齐鸣,乔度怀丶沈惊鹊丶宋勍勍三人策马在最前面开道,以皇太後御辇为首,後面跟着正一品国夫人丶从一品郡夫人丶正二品夫人……一辆辆诰命出行仪仗驶出白虎门,出警入跸,全城肃静。待到最後一辆从七品孺人出行仪仗驶出,已是日上中天,沈则欢抵达京郊先蚕坛,白虎门下的文武也已经在白虎门下跪了两个时辰了。

京郊皇家农庄,先蚕坛已经设下,内外诰命奏请皇太後降辇,沈则欢在沈惊鹊的搀扶下前往祈蚕殿沐浴焚香,诸位诰命也下轿前往殿内更衣。

祈蚕殿内,沈惊鹊轻轻推开门穿过屏风,就见沈则欢出浴站在镜前,宫女们正为她穿上皇太後祭服。

沈则欢歪头,欣慰地看着她:“还不错。”

沈惊鹊与镜中的她相视一笑,挥手屏退左右,上前任由她欣赏:“清明那日长姐不在,现在穿来给长姐看看。”

“气宇轩昂的文昌台凤阁尚书,非常好看。”沈则欢笑了笑,眼底不自觉溢出几滴眼泪,转而问道:“今鸿的祭服送过去了吗?”

“今鸿那套是现赶的,倒是今年她的官职只能暂时隐于人後,那麽精美的绣工不能展现于人前。”沈惊鹊又上前与她并肩,歪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长姐不必忧心,今鸿那胎稳得很,倒是您……”

沈惊鹊突然不说话了,沈则欢有些疑惑,沈惊鹊才小心开口:“安安今日出殡,房丞相敲定下谥号,曰‘闵’。”

“……慈仁不寿曰‘闵‘……”沈则欢突然觉得眼下有些痒,伸手一抹,满手铅华。

“莫说这些……今鸿在外为我们来往传递消息,自己有孕都是头三月过了才反应过来,那孩子也是自己在母胎里安好,不然呐……”沈惊鹊为她净手,浅浅笑着拉她坐到梳妆台前:“想想就後怕。”

沈则欢茫然擡头,镜中人已是泪流满面。良久,她才收回泪花,走到落地镜前。沈惊鹊观察着她的神色,轻轻依偎着她,蹭了蹭她的肩头,夹着嗓子开始鬼哭狼嚎氏耍宝:“长姐头三月後,这吃不下,那不吃下,身边一个小搪瓷盆不离手。凡是有人靠近便抱着个小搪瓷盆呕吐,拈着个橘子皮使劲闻……我剥的橘子皮长姐都不要……呜呜呜呜呜呜……”

“好好好——行行行——去去去——”沈则欢笑了笑,扯着僵硬的身子轻轻撞一下她,敛容道:“不过,鸣蝉那边怎麽样了?”

“王氏曝尸荒野,证据直指三州刺史。鸣蝉‘被三州刺史暗害,行踪不明’。”沈惊鹊立马恢复状态,为她整理祭服:“已经回斧劈关了,悟因顺利接替主将的位置,统领三军。宋大将军退居江永,强制押在桑榆宫养病。”

沈则欢叹了一口气,沈惊鹊沉默地引着她绕过屏风,燃香熏身。良久,沈沈惊鹊放下香炉,沈则欢突然问道:“桑榆宫……修缮得如何了?”

“啊?”沈惊鹊灭了香,回道:“桑榆宫自从元敬太皇太後故去之後便只有一个咱们的人暂住过,权当驿站使用,也存些粮食。除了屋顶漏水,没有其他不妥。”

“桑榆宫虽然只有三进两出,但是位置特殊。不过既然是要让他养病,就多留一些……”沈则欢歪头活动了一下脖颈,低眉套上护甲:“他要是闲不住,就让他考虑考虑改善城防。”

“微臣明白。”

“把那道圣旨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

“走吧。”

“走吧。”白虎门下,房光磊拍了拍震愣着的萧策。

萧策呆呆地出神,望着远方,莫名觉得一阵寒凉。良久,他挥退衆臣,和房光磊对坐于御花园屏退左右:“沈二公子前往三州地界,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三州虽然离京远,可消息十二个时辰内便可送达,这一去都半个月了……”房光磊撩袍坐在他对面,转而又道:“倒是太後娘娘这次出行,阵仗颇大啊,御林军统领都跟去了,这不合规矩啊。”

萧策一噎,少顷才道:“……乔度怀从前是凤仪宫卫尉统领,她用惯了的。”

“乔度怀现在是御林军统领,御林军掌管皇城防卫。素来皇太後出行,再怎麽说都不用御林军统领打头开路吧?”房光磊为他斟了一盏茶,推给他:“就算是太後娘娘哪里有什麽情况是要乔统领亲自跟随,那沈尚书呢?宋尚书呢?”

萧策接过茶盏,房光磊又为自己斟了一盏茶,伴着汩汩水流声娓娓道:“还有,乔度怀的新婚夫人,冯今鸿。”

“冯今鸿?”萧策反问道。

“不论如何,这于摄政王大人有益啊。”房光磊嗤笑一声,转而看向水里“吱呀”旋转着的水车:“观星台旧人和吏部为陛下登基的日子定在夏至,届时晴空万里,天时地利,乃万年难遇的大日子啊。”

“好哇——”萧策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两人都没再说话。

“好哇——”苇泽关内,封燕然站在城楼上,遥望远处的烽火台:“斧劈关怎麽样了?你们人手够不够?”

“鸣蝉回来了,还好。”秦阳滋与她并肩,遥望远方:“宋大将军打晕被送去了桑榆宫,军中侍疾的人手空出来,我也不用一边忙着军务,一边担心他撂挑子去了。”

“小宋今年二十出头,骤然残缺,必然接受不了。”封燕然叹息着摇了摇头:“当年他名义上的爹在战场上差点被射中眼睛,吓得落马,最後被乱马踩踏而死。”

“我记得,宋老将军当年是斧劈关一大猛将,受封正二品镇北将军。据你这麽说来,他是空有虚名啊?!”秦阳滋耸了耸肩。

“到底是沧海桑田呐——”封燕然摸出一包肉干与她分享,闲话:“老宋那人啊,百万白骨堆出来的将领。乱世之下,身怀武艺不一定活得长久,要说他有多少实力那真不见得。”

“嗐——”秦阳滋感叹,拈起一根肉干慢慢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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