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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腥风(第1页)

血雨腥风

过午,沈则欢命人在无人的向阳处摆了把躺椅,懒洋洋晒太阳。沈惊鹊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身边,轻声唤她:“长姐。”

“怎麽了?”沈则欢扯下毯子探出头来。

沈惊鹊低眸斟酌几息,才道:“今日文武倒是沉默得出奇。”

“写下那道圣旨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沈则欢笑了笑,坐起身靠着椅背仰望天空,笑得灿烂而怜悯:“他们估计会以为那是我的垂死挣扎吧?”

沈惊鹊递给她一块糕点,与她会心一笑,转而道:“对了,戏鱼现在在二爷那呢。”

沈则欢吃下糕点,细细咀嚼:“头回见她,就是在这里呢。”

“是啊,长姐当时自己织布到集市上去买,回来给师姥买了把银簪……”沈惊鹊说着说着沉默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旧事再提,倒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沈则欢低头拿出藏在衣服下的长命锁,冰冷的金丝交缠出长命锁的形状,中间一块红玛瑙熠熠生辉,上面“萧晚安”三个字的凹陷处金漆掉落得所剩无几。她恍惚一瞬,喃喃道:“当时啊,本来是想买一把长命锁的……”

外面不时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是在庆祝有官员打到了猎物。沈则欢轻笑,这不是她第一次参加夏猎,如今摩挲着长命锁却无限感慨:“……安安,还那麽小。”

“娘娘。”沈惊鹊蹙起眉,起身跪在她身边:“没能护住先闽皇帝,是微臣失职。”

沈则欢摆了摆手,门外冯今鸿快步走来,跪在沈惊鹊身边:“没能护住先闵皇帝,也是微臣失职。”

“起来吧。”沈则欢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皇城中宦官缺失管理,各宫又许久无人,每宫侍卫皆无功受禄,两方勾结……”

“娘娘,此事是可以避免的。”冯今鸿低着头,声音严肃:“宫中无後妃,若是我们将裁撤宦官侍卫的事情提前,杜绝两方勾结,再留些乔统领带出来没背景丶没威胁的侍卫,那麽先闵皇帝就不会……”

“不。”沈则欢伸手扶起她,打断她的话:“你从过去到现在都只是明尚书手下负责往来监督运粮的镖师,皇宫中发生了什麽事情你都不知道,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冯今鸿擡头目光灼灼地看她,沈惊鹊也站了起来。沈则欢拢了拢毛毯:“惊鹊,送靖王妃回去。”

“是。”二人行了一礼告退。

二人行至丛林边缘,冯今鸿欲言又止。沈惊鹊笑了笑,停住脚步问道:“冯大人想问什麽?”

冯今鸿反复斟酌道:“足下……”

“莫要这样。”沈惊鹊含着笑摇了摇头:“我是文昌台凤阁尚书,你是武隆台鸾台尚书,虽相隔文武两班,但我们官居同一品级。再说,这私人间,何必用此谦称了。”

“娘娘她……”冯今鸿低声疑问道:“娘娘暗中受官职,却从不让我出现在人前,难道不是让我暗中保护先闵皇帝吗?”

“娘娘却有此意,可想保先闵皇帝是娘娘作为母後的母职,不想保先闵皇帝是娘娘作为作为她自己的复仇。”沈惊鹊敛容道:“冯大人如今尚在孕中,对自己的孩子有天然的爱意。可是若是这个孩子会让你面目全非,让你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你还会爱这个孩子吗?”

“我……?”冯今鸿微微蹙起眉,不知如何反驳。她能感觉到,自从自己怀孕後,很多事情都在潜移默化间变了。

“选择孩子是母亲的天职,可不是每个孩子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母亲。”沈惊鹊凑近她,故作惋惜的叹息:“长姐自始至终都不会容许自己□□爬出来压迫她的东西,先闵皇帝同意将娘娘移居行宫的那一刻,他就活不了。”

良久无声,冯今鸿也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曾经也对结婚生子嗤之以鼻。”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遵从内心就好。”沈惊鹊哑然失笑,又凑近了几分:“娘娘有令,让你在家,孩子会跑前就别离京了。”

“啊?”冯今鸿惊讶,一脸懵:“那不得……”

“放心,不削官,不降职。”沈惊鹊扬唇,笑盈盈地与她拉开距离:“今天晚间夜宴,娘娘会按照大臣们所捕的猎物行赏。娘娘有意嘉奖你又不好过于张扬以免惹来麻烦,你一会回去记得催乔统领多猎一些。”

半晌,冯今鸿点了点头,二人继续沿着往猎场外围往里走。忽然丛林内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二人回头,林中栖鸟四散而逃,宋勍勍拨开低处的枝丫走了出来,三人相对无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皇家猎场围出来一处宽阔的平地设宴,靡靡丝竹声间,宦官一声尖锐的“摄政王到——”,两边文武齐齐跪地相迎。

萧策不疾不徐走来,仰着头迎上上首沈则欢居高临下的目光。五年朝夕枕侧,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一举一动间表达的情绪——胜券在握的自信,面对败者的轻蔑,以及夹杂着一丝他看不懂的哀伤。他没细想哀自何处,问安後便自顾自地坐到自己的席位,跪坐在支踵上。沈则欢和身边的沈惊鹊对视一眼,转而低眉问起:“摄政王怎麽这会子才来?可是今日狩猎遇到了什麽事。”

萧策刚要去端酒杯的动作一顿,起身行了一礼:“今日狩猎,有官员不慎落马,臣弟去处理。”

沈则欢扬起下巴蹙眉,随後又展笑得欣慰:“摄政王体恤臣下,想来是丞相这些日子辅导的好,如此哀家便可以放心。”

萧策府下的脊背明显一僵,衆文武神色各异,房光磊差点没直接笑出来。沈则欢低眉环顾四周,又道:“今日所用马匹皆是出自庆四营的战马,不知是那几位官员落马,该好好调查清楚才是。”

“太後娘娘所言甚是,臣弟会安排妥当。”萧策低着头回道。

沈则欢摆了摆手,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是哪几位官员?品级几何?随行来此几口人?”

衆人沉默不语,坐在文官次席的宋勍勍起身行了一礼,回道:“回禀太後娘娘,此事落马共三人,贱内郭氏丶罪人朴氏和王氏,皆是大理寺再逋逃犯。郭氏随行亲眷三十六口人,朴氏随行亲眷二十八口人,王氏随行三十一口人。”

“在逋逃犯?!”沈则欢故作吃惊,衆文武无人敢出声,只默默下跪。沈惊鹊起身,大喝一声:“大胆!”,衆文武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推卸责任。

能来这里参加夏猎的要麽是跟着高祖太宗打天下的老臣後代,要麽是世家百年基业浸染出来的老爷公子,有没有能力另说,个个都打得一手好太极。

沈则欢和沈惊鹊低头品尝今天的菜肴,宋勍勍装模作样地跪着但默默嚼嚼嚼,冯今鸿拉着乔度怀跪在武将行列,远离其他人非常优雅地喷出来的唾沫星子。

等到上首二人分完一只八宝莲子鸭,准备喝点汤,衆文武才打完太极得出结论——宋勍勍这个大理寺少卿是怎麽当的?!

沈则欢沉沉放下碗,宋勍勍上前跪地行礼,诚恳道:“太後娘娘,微臣曾多次带大理寺的捕快抓人,甚至请刑部同僚帮忙,可每每寻到罪人踪迹,皆是人去楼空,甚至是今日……微臣无能啊——!”

“如此说来,大理寺和刑部的捕快都是吃干饭的喽?”沈则欢反问道。

宋勍勍重重俯首,惶恐道:“太後娘娘明鉴,微臣接手不过月馀,刚上任就上了七道请求彻查大理寺内部的奏章啊!”

沈则欢含着笑看向萧策,轻飘飘问道:“摄政王怎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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