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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与执念(第2页)

权志龙紧张地等待着,手心沁出汗水。他知道这个请求多麽唐突,多麽不合常理。一个国际顶流巨星,要跑来学习一门极其枯燥丶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古老手艺?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许久,沈清音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你说……学习?”

“是。”权志龙坚定地点头,他举起自己的手,摊开在她面前。那双手,曾经只用来握麦克风丶弹奏乐器丶设计潮牌,此刻,指腹和虎口处,却隐约能看到一些新鲜的丶细小的红痕和薄茧——那是他过去几周,私下里用最简单的工具练习拨子基本功时留下的痕迹。

“我知道这很难,也很慢。”他的语气低沉而执着,“但我不是一时兴起。我看了很多资料,也……练习了一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蜷了蜷手指,“我只是想……理解。”

理解经纬如何交织,理解通经断纬的真意,理解她倾注在每一幅作品中的时间和生命。

沈清音的目光从他认真的脸庞,移到他带着练习痕迹的手上,再落回他那双燃烧着前所未有热忱的眼睛里。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作为“G-Dragon”的疏离和疲惫,也没有了试图用金钱解决问题的浮躁,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丶近乎原始的求知欲。

她沉默了更久。

权志龙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时,沈清音忽然转身,走向工作室角落一个闲置的丶略显老旧的缂丝机。

“坐这里。”她指了指那个位置,语气依旧平淡,却不再是拒绝。

权志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他快步走过去,在那张硬木凳子上坐下,身姿挺拔得像个小学生。

沈清音没有多言,她拿过来一个练习用的木绷,上面已经绷好了白色的经线,又递给他一把最基础的木质拨子和几缕普通的练习用纬线。

“今天,”她站在他身边,清冷的声音如同教诲,“只学‘穿纬’和‘拨紧’。看着。”

她拿起拨子,示范了一次。动作精准,力道均匀,纬线穿过经线,然後被拨子轻轻推紧,与之前的纬线严丝合缝。

“一遍,一遍,重复。直到你的手记住这个动作,直到每一根纬线的松紧都一样。”她的要求严格得不近人情,“手,要稳。心,要静。”

权志龙用力点头,接过拨子和纬线,模仿着她的动作,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梭。

“咔。”纬线穿过,声音生涩。

他用力一推拨子,纬线歪了,松紧不一。

沈清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拆掉,重来。

一次又一次。起初是笨拙和混乱,纬线时常打结,拨子不听使唤,手指被粗糙的丝线和坚硬的拨子边缘磨得生疼。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滴在白色的经线上,洇开一小团湿痕。

但他没有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集中在那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线上。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份,忘记了首尔的喧嚣和世界的目光。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穿纬”和“拨紧”这两个最简单的动作。

沈清音偶尔会出声纠正:“力用大了。”“角度不对。”“呼吸乱了。”

他立刻调整,像个最听话的学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一看,指尖已经被磨破了皮,渗出了细小的血珠,沾染在了白色的丝线上,像雪地里落下的红梅。

他下意识地蜷起手指。

“疼了?”沈清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不出情绪。

权志龙擡起头,对上她平静的目光。他摇了摇头,重新伸直手指,握紧了拨子。

“继续。”他说。

沈清音看着他渗血的指尖,和他眼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倔强,清冷的眼底,似乎有什麽东西,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用那带着伤的手指,再次拿起一缕纬线,小心翼翼地穿过经线,然後,用尽全力,稳定地丶均匀地,将它拨紧。

“唧——”

一声虽然依旧生涩,却已然有了雏形的丶属于缂丝的声音,在工作室里响了起来。

权志龙看着那根被自己亲手拨紧的丶与周围略微协调了一点的纬线,一种前所未有的丶微小而坚实的成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无关乎天赋,无关乎地位,只关乎坚持,和那份想要“理解”的丶笨拙而真诚的执念。

窗外,秋日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暖金色,透过窗棂,洒在这一对师徒身上。一个清冷如旧,一个满手伤痕,却在经纬交错间,找到了一种新的丶无声的对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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