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掌柜这才将单子拿过来,“就是这些。”
晏白薇看了看,“确实是布匹一类的,但好在都是普通的并不是难得的东西,还有就是一些茶叶丶面粉等生活中常用的物品,也算常见。”
她想了想,“先让人往附近同行的商铺看看,若是有差不多,价钱也合适的,先买来救急,这几处的买卖咱们也就别想着能赚多少了,应付过去才是紧要的。另外我也问问其他有相同营生的铺子,看看能不能抽借些过来,你们也再去催催这漕运的,再让人时刻盯着货船上的情况,有些散户也会在年节时候购进这些寻常的东西来卖,到时若有散卖的一并收购了过来。”
她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至于後头若是货物到了的处置,到时分搁到其他铺子的库房中去也就少了,这期间你们再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进购的,再不济到时我们可以保本脱手,若这也还是不行的话,我们再一起想别的办法。”
两位掌柜一听,觉得也算是个法子,于是赶紧就按着吩咐去办了。
晏白薇又嘱咐有情况,及时来禀告,然後这才出了铺子。
正准备上马车就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儿哭声。
她闻声望去,就见着一个姑娘正跪在地上哭泣。
那姑娘面容姣好,身形瘦削,身上的衣裳虽然脏但看那样式也不是寻常人家穿的样式,只是这大冬天的,身上却只有薄薄的一件。
她驻足看了一瞬,这才擡脚过去。
等走近了,就听得那姑娘操着一副不太利落的官话道,“求求你们,给些银两,安葬母亲,我愿意卖身入府做粗活都行的。”
一边说着就一边不住地磕头。
她言辞间满是急促和悲伤,一双眼睛因着哭得太久已经有些充血,想来是在在路边乞讨许久了。
可人来人往的却没有几个真要帮她的,想来也是,就算有买奴仆的怕也不会要她这般瘦弱的。
而但凡有几个说是愿意给钱的怕也只是看上了她的模样,想着纳回家做个侍妾。
可这般的那姑娘却是不愿。
晏白薇觉得她可怜,从身上掏出自己的钱袋子递过去,“喏,这些给你,你快些拿去安葬你母亲吧,再去买件防寒的衣服,若还有剩下的便留作回家的盘缠吧。”
那姑娘绝处逢生般望向晏白薇,顿时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涌出来,她朝着晏白薇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哭着道,“谢谢,谢谢恩人。”
晏白薇拍拍她的肩这才站起身来准备回府。
可不料却被那姑娘扯住,“敢问恩人名字?家住何处?我,我葬了母亲就去你府上做粗活,我也会做饭的,洗衣服的也没有问题的。”
晏白薇却摇摇头,“不用了。你料理好事情就快些回去吧,不用来我这里干活的。”
可那姑娘一听当即不肯,“我,我已经没家了。恩人你即便不要我,我也没有去处。况且,你给了我这钱,我得报答你。”说罢就又对着晏白薇磕头,“求恩人,收了我吧?我真的什麽都肯干的。不行的话,劈柴烧火,挑水我也可以的。”
晏白薇看着她一副紧张小心的模样,又看了看刚刚那几个试图要买她的公子哥儿,这会儿还没离开。
她心想了一会儿,这才道,“可若是即便你跟了我走,可不一定有工钱的。”
这府中买丫头,大多都是要经过钟蓝允准的,她这般贸然带个人回去,若是钟蓝那头不答应,她也不好收留她,只能将她搁置在娥婶那头。依着这般境况的话,顶多也只能是保她个衣食无忧的。
可那姑娘听见这般说连忙点头,“嗯,有吃的就很好了。”
晏白薇想了想,这才让小六陪着她一起去处理安葬的事情,“等处理好了,你同她再一起回府吧。”
回去了之後,听着说钟蓝已经回府了,于是就往玉绥园去了。
晏白薇先是将铺子上的事情说给了了钟蓝,钟蓝听了夸赞她道,“薇薇这事情处理得不错。”
“还是平日里母亲教导得是。”
然後晏白薇蹲了一礼,又将那姑娘的事情说给了钟蓝,并将这中间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钟蓝听後也没多说什麽,只道,“如今你也算是令家的少夫人,收个丫头的事情,也没多打紧,你往那姑娘周管事那边去入册登个记就是了,工钱就随着初始的来吧,至于做什麽事情嘛,你且自己看着办吧。”
像令家这般的大族,并不是随便哪个人想进就进的,像这般的世家大族底下的仆从最是讲究一个干净。像晏白薇今日这种,随便就从街上找个人回来就进了府说到底也是不合规矩的。
这也是为何她一回来就将此事禀告给钟蓝的原因。
钟蓝见她这般问,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她道,“你做事懂分寸,我是放心的。”
晏白薇听见这话,随即洋起笑意,再次道,“多谢母亲。”
她确实也是打算过的,贸然领人入府,自然还是要着人查下身份的。
于是,回到玉京园後就让元伯着人去办了。
眼见着天色将晚,云夏还没回来,晏白薇禁不住往园子里巡望,这丫头,怎的还不回来?
莫不是和青锋一道玩儿高兴了,竟舍不得回来了?
她不禁摇了摇头,也罢,都是年轻人难免也贪玩,若是两人彼此心意相通,她觉得青锋也算良配。
正这般想着,园子里就有了动静。
晏白薇打外看去就见着云夏一副像是得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般匆匆过来,一进屋就对着她道,“姑娘,可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