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意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昨日,就在昨日,你是没看见,她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当初,我是被令沛拒绝了,可又如何呢?我稀得跟她比?再说了,令沛最後不还是娶了你吗?”
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她晏白薇谁都不如吗?
“晏白薇,你说,本公主是离了他令沛就没人要了是吗?”
晏白薇努力保持着姣好的笑容,“公主自然是值得更好的。”
“可不就是?他令沛又不是什麽天上的哪个仙君,真是不知道有什麽好,当初我也是眼瞎,不然能去给他表白?你说,对不对?”
晏白薇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如意公主这话也不算不对,三爷确实不是什麽仙君。”
听了这半天,晏白薇大概是听明白了,谢如意这是被人说了闲话心头不得劲儿,以为她也跟她一样,想着都是拿来被比较的人,所以这才来找她喝酒解闷的。
只是眼下见她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若在下去,怕是一会儿就得醉了,于是有意将酒壶往一旁挪了挪,不料却被谢如意看见了,立即揽住。
随即又看了一眼她的杯子,“咦?你怎麽杯子没酒了?来来来,倒上。”
说着就让人给她满了一杯,“说起来咱俩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我倒是还好不过就是听些闲话。你可就不一样了,难道心里就不慌?当初令沛可是在北宁待过的,你觉得他俩之间就没有什麽?再者说,你看看你,家世家世不行,学问学问不行,人品,人品也就只是还将就,但是有些装,比如现在,明明就是喜欢令沛得不行还假装不在乎青梅竹马的出现。对了,还有一点,你还喜欢和贺兰飞雪混在一起,这个就是一大污点!而且我听说令老太太也不怎麽喜欢你。”
谢如意说着打量了她一眼,“除了这脸勉强能看外,好像也一无是处的。就你这样如何和人家比?”
晏白薇尴尬地笑了笑,“有没有可比的也都与我无关不是?既是比不了的,我又何必去徒增烦扰?”
话说到这里,她忽地顿住下来,“反正啊,你自求多福吧。”
晏白薇饶是再好的脾气,这会儿被她这番话说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心头此刻有些乱七八糟的。
她真就那般差?
她看向谢如意,“如意公主,你该不会是自己心里不痛快,然後非要拉个一起跟你不痛快的吧?再者说,你不是说你对三爷他不是也就放下了吗?为何还会不高兴?”
虽是公主,但晏白薇或许是因着酒力的缘故,胆子也大了些,这才这般问起来。
谢如意点点头,“是啊,放下了啊,可本公主是在替你着急啊。再说了,姜青舒这一回来,本来之前那事儿都算过去了,眼下倒好,居然又有人说起来。我倒是希望你能闹起来,这样矛点转给你,那我不是就不会一直被笑了吗?”
晏如意呵呵一笑,“如意公主当真智慧过人。”
谢如意又望了一眼她的酒杯,“你喝啊!”
说着就让人给她倒酒。
晏白薇这会儿气性一上来,也不用她劝了,喝完之後,自己又斟了两杯,一饮而尽。
谢如意一看,一壶已经空了,又拿了一壶过来,“这样就对了嘛,我给你说,这太装啊不好,贺兰飞雪就是,你别和她学。”
晏白薇:“……”
晏白薇被谢如意的话扎得鲜血淋漓,也不管了,两人一杯一杯的,不觉,第二壶酒也见了底。
谢如意望着见底的酒壶,又拿了第三壶过来,等这第三壶也喝完了之後,谢如意面颊微红,还未尽兴,“我说晏白薇,这酒,都喝完了也。”
晏白薇这会儿也迷迷登登的,“喝完了?那能喝完?云夏,去,拿酒,拿最好的酒来!”
云夏见着晏白薇这般样子,想劝来着,可看着谢如意也在这意头就弱了下去,万一公主怪罪她们招待不周,她这不是害了自家姑娘。
于是,也只得去拿酒来。
晏白薇一看见酒拿来了,高兴地对着谢如意道,“酒,如意公主你看这不是酒吗?你不是说我什麽都不行吗?我给你说,我会做饭,懂兵器,还会酿酒,我酿的酒鬼喝了都要说好。”
谢如意一听,“呵呵,稀奇了,下回你给鬼喝的时候叫上我,本公主长这麽大,还没见过鬼呢。”
晏白薇当即应下来,“好啊,下回,下回我叫上这些小鬼儿们,再亲自叫公主你过来,咱们做个满满当当席座,喝他个不醉不归。”
“好,好,就这麽说定了。”
云夏在听着两人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就知道是喝醉了。
又隔了会儿,两人说话声越说越小,最後连动静也没了,两人往桌上一趴,睡过去了。
云夏无法,只得叫了人来,将两人擡上床榻去,然後就去熬了醒酒汤来。
可各自喂了一些後,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也未见有醒来的迹象。
那同谢如意一起来的管事嬷嬷见着这天色愈发晚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皇後和端妃都该要问人了。
只是眼下醉成这样,如何回去?
就在那嬷嬷着急之时,令泽从园子外头进来,说是腿上今日忽然疼得厉害,想过来问问晏白薇是不是能让清隐道长明日过来看看。
结果,就听说了两人醉得不省人事的事情,又听见宫里内侍和那嬷嬷说起要着急回宫的话,这才道,“我倒是知道一味解决的方子,就是药性较猛,虽不伤及身子,但饮後会头疼几日。”
那嬷嬷一听,也顾不得头疼不头疼的,大不了来日被公主责骂,但眼下要是不回宫,出了事情她怕是脑袋要搬家。
于是连忙就请求令泽帮忙誊写,令泽迅速地就写了过来然後让竹影帮着去拿了药,等一碗药泼泼洒洒地喂下去,约摸半个多时辰之後,谢如意果真就醒了过来。
只是头越发疼得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半睡不睡的。
嬷嬷见着人醒了言明了天时将晚的话,连忙就扶着谢如意起身往马车上去。
令泽见了,拦住道,“今日这事,公主无论如何说是在令府喝醉的,我虽无官阶但也是令府长子,该一起送公主回宫的,这样令府对宫中也好交代。”
那嬷嬷一听,正有思踌之意,令泽又道,“嬷嬷放心,我只是随驾马车跟在最後头就行了,公主安全进了宫门之後,我自会回来,如此我们令家也就可以安心些。”
嬷嬷一想,答应下来,“就有劳令家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