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蓝和令鸳今日没能赶回来,便在寺庙里多待了一夜。
而令庆因为军中的事情也没有回府,所以眼下府中除了他和令泽外,并无旁的人。
可既然是要说事,那还是必须得有个长辈来见证。
于是又吩咐了人,“去将三伯父丶三婶婶和二伯父也一并都叫来吧。”
大半夜的,人们正睡得似恍似忽,忽然听见说让去正厅议事,一个个多少都有些抱怨。
不过都知道今日晏白薇出府的事情,又是令沛叫的人来。
还是都来了。
而屈氏是到得最早的。
本来还想继续以病装昏推辞不来,可元伯把话也说得透彻,若是她不去,那他便就只有用强的了,叫了几个仆从过来,屈氏一看到这架势,也不敢称病了,跟着元伯来了正厅。
一见到令沛在屋子里也不敢进屋,只得在外头等着,直到见到令禹过来,才赶紧奔过去,一把抱住令禹的胳膊,“二爷,这,这令沛到底是要干什麽啊?你你可得护我。”
令禹打量了一眼屋里,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屈氏,“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回回都不听,这下好了,若是令沛真动气了我也没法啊。”
屈氏一脸看不起令禹的样子,“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令禹最近被屈氏搞得筋疲力尽,根本不想再多说,擡脚往里去,一见到令沛就笑呵呵地道,“沛哥儿啊,这大晚上的,你将我们都叫来,可是有什麽事情?”
令沛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那意思分明在说,有什麽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令禹虽然是长辈,可这会儿见着令沛如此也不敢说话,往旁边退了一步,不敢再多问。
屈氏见着令禹进来了,这才也跟着进来,站到令禹旁边,不敢往令沛那边看。
令沛满眼轻蔑之色,眼中戾气一闪,将目光落在屈氏身上。
屈氏更是不敢擡头。
这时令远和岳氏也跟着过来,令嫣因为听见了声响也跟着往正厅来了。
令沛将目光从屈氏身上收回来,看了一眼令远,“三伯父,此事我明白,于你们无关,请你过来无非是作个见证,令家可不是随便让人作妖的地方,既然有些人不稀罕这份和谐,那我也没必要再给别人脸子了。”
屈氏听着这话,整个人一抖,咽了口唾沫就对着令沛道,“真是好笑了,这令家何时轮到你一个小辈来做主了?”
令沛“嗖”地一下扫射过来,屈氏吓得一哆嗦,赶紧又退了回去。
令沛站起身来,“今日父亲母亲不在,我原本是想着等他们回来後再好好说道说道我家夫人被人欺负得出府的事情,可後来想想,你们不也是没等我回来就处置了我的人?所以也没这个必要。”
说罢他站起身来,朝着令远令禹拱了拱手,然後就让人将令泽那边的那个罐子拿了过来,“说我夫人下毒,我倒是想问问,兄长吃药也这麽些天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不然我去宫里请个大夫过来替兄长把把脉?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中毒?”
令泽叹了口气,往前挪了挪,“今日这事情说白了因我而起,是我没好好管教令宜,我有责任。三弟妹那头替我治腿也确实尽心尽力,我非但没有觉得不适反而还觉得身子越来越好,如今也能扶着栏杆站些时间了。太医也不用请了,我的身子我知道,三弟妹并没给我下毒。不过,这个罐子,确实不是我原先煎药的那个。”
令沛望向衆人,“所以,这罐子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给我夫人的。”
说罢就看向屈氏,“二婶婶,怎麽?不说句话吗?”
屈氏躲在令禹身後,一时间有些有口难辩,“这,这与我何关?”
令沛厌恶地看了一眼屈氏,转头就让康舟进了屋子里,“你且说说这罐子是怎麽回事?”
康舟本来以为自己招了事情就算过了,不曾想刚刚令沛找了过来,将他带了过来,这会儿还吓得不轻。他看了看令沛,连忙就磕头下去,“三爷,此事我当真不知道,二夫人就是让我换个药罐而已,我也没想到会如此。”
令沛将那药罐踢过来,“是这个吗?”
康舟连忙点头,“是,是,就是这个。”
令沛这才走到屈氏身边,“二婶婶,你如何解释?”
屈氏一愣,反应了会儿,又道,“他说是就是,我还说他是被你吓到了才乱攀咬呢。”
令沛眼角荡起一层笑意,“也是,二婶婶向来喜欢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