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未进着屋子就听得刘妈妈道,“哟,这不是二姑娘吗?倒是好久不见。”
晏白薇忙道,“祖母呢?祖母在吗?”
刘妈妈摇摇头,“老夫人和夫人一早就去祈福上香去了。”
出门了?还是和江蓉一起?晏白薇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故意躲着她。
晏白薇心再次凉了下去。
等回到园子,听着晏白清一阵阵叫疼,她难受极了。
轻轻摸着她的右手,“清儿乖,等大夫来了抹上药就不疼了。”
晏白清点点头,忽然整个人再次抽搐了起来,晏白薇吓得不行,赶紧帮她捏着右手心,“清儿,怎麽了?你别吓阿姊啊!”
下一刻,晏白清紧皱眉头,半晌之後才长吐口气,对着晏白薇道,“阿姊,好疼啊!”
晏白薇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流了下来。
她安慰着道,“乖,阿姊这就去叫大夫来。”
说完,叮嘱了云夏和云秋看着,就出了晏府。
今日的天气微微有些阳光,大概是临近年节,街头巷尾多了许多贩卖的货摊,人头攒动,比起往日要热闹许多市。
看着外头热闹的街市,晏白薇一时有些不知该去哪里了。
将自己认识的人捋了一遍,最後竟将落脚点放在了贺兰飞雪身上,想起来贺兰飞雪昨日说要感谢她的话,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就往房越的府上去了。
同门守说了自己的名讳,说是有要事要求见临安郡主,那门守去通报了出来,很快就见紫衣出来将她领了进去。
贺兰飞雪这会儿看样子是刚起不久,晏白薇见着她行过礼後就连忙说了自己的来意。
贺兰飞雪诧异地看着她,“你是说想让我进宫去帮你请大夫去晏府?”
晏白薇捏了捏手指,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是叨扰了郡主,只是眼下我无门可求,家中幼妹等着医治,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郡主可求了。”
贺兰飞雪诧异倒不是因为事情本身,而是因为堂堂侯府姑娘,请个太医需要费这麽大的周折?
再说她怎麽不去找令沛呢?
可再一细想,就明白了,说到底,还是不得重视。
她当即站起身来,“你别急,不过是请太医,我这就进宫!”
晏白薇差点当场哭出声来。
她奔忙了一个早上,竟没想到最後帮自己的是一个见面不过数次的外人。
贺兰飞雪简单得收拾了下就往外去,晏白薇赶紧跟上。
话未说完就被贺兰飞雪给打断了,“好了,不过是请个太医,小事而已,你这般婆婆妈妈絮絮叨叨的,我都想不清楚该请哪位太医过去了。你赶紧回府去,我这边叫了太医立即就过来。”
晏白薇眼睛再次红了,她点点头,“谢郡主。”
只是她们这边刚走,另一头令沛就到了房府,看着街角转弯处一闪而过的马车,他不禁纳闷起来,那不是晏白薇的马车吗?
这麽早,她到这里来做什麽?
他拧着眉,翻身下马,又往街角那头望了望,然後进府找房越去了。
贺兰飞雪这头速度也快,进了宫先是去见了太後一回,随即就带着一位姓李的太医出了宫。
等到了晏府,那太医看了晏白清的情况,随即道,“有些难办。”
晏白薇当下就慌了,“李太医这话是什麽意思?”
太医拂了拂下巴的胡须,“一来,这伤情拖得太久,二来,四姑娘太小,眼下要紧的是将伤口的腐肉剜掉,这烧伤的地方有些肉和碳石混在一起,已经都焦了,若不及时处理,後面化脓病情会更加厉害,她这一直高热不退也是这般原因,但若要剜肉,我担心她承受不住这剜肉之痛。”
晏白薇心颤了颤,踉跄着身子看了一眼晏白清,最後像是下定决心般对着太医道,“那就剜,我抱着她。”
她虽不懂医,但打量着这情况也知道若是再拖下去,病情只会越来越重,到时怕真就无法治了。
眼下痛是痛了些,但只有这剜肉去腐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她蹲到床头,对着晏白清道,“清儿,大夫要给你治伤,就是会很痛,阿姊抱着你陪着你,你且忍着一些好不好?”
晏白清望着她,重重地点了下头,“嗯,有阿姊陪着我会勇敢的。”
晏白薇擦了擦泪,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辛苦李太医,麻烦你动手吧。”
李太医拿出了小刀和剜肉的工具,又拿了温水丶毛巾来,坐到床另一侧,让晏白清含住毛巾,然後开始一点点帮着剔去哪些腐肉。
银色的刀子轻轻割下去,不论碰到哪一寸肌肤都让晏白清疼得眼泪直流,可她愣是没叫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晏白清似乎已经疼得麻木了,李太医一下又一下,一旁的清水几乎成了一缸血水。
等剜出最後一块腐肉後,他擦了擦已是满头大汗的额头,对着屋子里的人道,“好了,都清干净了。”
晏白清听见这话一下没崩住,哇哇大哭。
晏白薇安抚着,“都好了都好了。”
太医拿了敷药来,一点点抹在上头,冰冰凉凉,晏白清觉得很是舒服。许是哭得累了,又许是那药起了作用,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