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清接着道,“是不是我有个郡主姐姐後,就没人敢欺负阿姊和小娘了?”
原以为她是为自己,没想到她是为她们。
晏白薇点点头,“是啊,往後也不敢有人欺负清儿了,若是谁还敢这般推你进火盆,你郡主姐姐肯定饶不了她。不过,阿姊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晏白清笑起来,“那敢情好呢。”
晏白薇揉了揉有些微涩的眼睛,转头看向乔映红,“小娘,你有所不知,这临安郡主是个说一不二的,她既这般说了我也劝不住的。既如此,不如坦然接受,这分寸我都知道的,而且往後你们也能安生些,我也放心些。”
如此,乔映红才没推拒。
眼见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晏白薇这才打算回家。
可没想到居然一出园子就见着了晏白霜。
若是放到往常,她一定会找另一条道走,能躲则躲,可今日她没绕。
晏白霜远远地就瞧见了她,趾高气扬地就往这边来,游宁娟的事情她早就听说了,还亲自去看了一回,那模样,整个人窝在床上,哪里还有往日的精气神?
如此,她晏白霜也没了个能一起出主意和背地一起嘲弄她晏白薇的人,这会儿见着了人,自然气不过。
晏白薇见着她,先行了礼,“大姑娘。”
晏白霜没让她起身,“哟,这不是二姑娘吗?最近听说这天天往家跑也不知道去给母亲父亲和祖母请个安,当真是当上了国公府的少夫人,架子也越发大了。”
晏白薇见她不让自己起身,干脆自己站直了身子,“实在是家中幼妹伤情未愈,我心忧思,怕这副样子带了丧气给长辈。我啊,不比大姑娘,惯就会耍些让家宅不宁的把戏。敢问大姑娘一句,你可日日去给祖母和父亲请安?长姐如母,我不过是学着大姑娘的作派而已。”
晏白霜惊讶地看着她,往常也知道她会耍些小手段,可从来也不敢如此明着来。
当真是觉得自己攀上高枝了?
晏白霜还要再说,却被晏白薇抢先道,“怎麽,大姐姐莫不是想将在清儿身上的事情再在我小娘身上演一遍?”
当初若不是她在一旁熟视无睹,晏白清身上的伤哪里会那麽严重?
晏白霜脸色一变,“关我何事?那不是游宁娟干的?”
“所以,你是知道她故意的了?”
晏白霜连忙矢口否认,“你胡说些什麽?我什麽时候这麽说过了?再说了,区区庶女,你这般兴师动衆是要质问我这个嫡长姐了?”
如今倒是知道自己是嫡长的姐姐了。
晏白薇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如今,临安郡主说要认清儿作义妹,大姑娘,这事儿会有清楚的时候的。清儿的事情仅此一次,若是你敢再如此,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会让你付出同样的代价的,我说到做到。”
以前她隐忍,只暗地里较劲,如今她明白了。
经此一事,她看得清楚了,她不在的时候,晏白清年纪尚幼,是无力自保的,乔映红也是。晏白霜背後有老太太有江蓉,若是她不狠一些,只怕晏白霜真就把她们当玩意耍了。今天是烫伤留疤,尚且还有命,那明天呢?
晏白霜万一手上没个把门的,真出了事儿,她再找谁也是无用了。
撂下这话,晏白薇径直走了,半分好脸色都没留下。
晏白霜又气又怕,这晏白薇什麽时候这般厉害了?明明那麽不上道的一个人,怎麽说起话来他还有些後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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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後,清隐道长再次来了令府,带了两瓶药过来,先就替令泽捏了腿,然後以那外敷的膏药抹在腿上一遍遍揉着,待觉得差不多了才擡了炭盆过来,将药粉撒在上头,搁在腿底下,很快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草药味来。
刚开始的时候令泽还觉得这炙烤的方法挺舒服,可慢慢就觉得皮有种要撑开的感觉,随着那药渗进去得越多,腿上的刺痛感越发强烈,到最後根本受不住。
令泽是又喜又悲,喜的是这腿这麽些年终于有了些感觉,可难过的是这种方式确实让他胀得难受,犹如万虫食肉。
尤其是炙烤之後,整个腿红得厉害,隐隐约约有像针刺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绷不住。
不过清隐道长说这是正常现象,有感觉才是好事。
令泽点点头,“嗯。”
如此,後头每两日他都会来替揉烤一次腿。
到了第七日上头,见着令泽的感觉越发明显了,这才将两日一次的揉烤变成了七日一次。
清隐道长道,“这後头若是感觉好了,揉烤的间隔时间可以继续延长。争取做到一月两次,然後再试着慢慢伸腿弯腿,只有能动,这知觉就有可能慢慢恢复。”
令泽点点头,再次对他表示感谢,“多谢。”
因着这治疗有了效果,晏白薇便将此事告诉了钟蓝。
其实钟之前也听得了两句,说是三少夫人找了个奇人来给大爷医腿,只是她是信任晏白薇的,想着既然她都能劝说令泽看大夫,说不定治腿也有可能有奇迹,这才没多问。
如今听说居然有了效果,她喜极而泣,“薇薇啊,你当真是老天爷派给我们令家的福星啊。”
晏白薇不好意思起来,“都是师父的功劳,我就是费神跑个路而已。”
钟蓝摇摇头,“我可是听说了,你为了让令泽看病,费了不少心思。你呀,是真有心了。”
晏白薇从没想过要钟蓝如何,她只是觉得这是她该做的。令泽能好起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後头,钟蓝又将这事告诉给了令老太太,令老太太愣了半晌,到最後亲自到祠堂烧了香,“天可怜见啊,我泽哥儿终于能好起来了。”
如此这般,连着府上的人都对这位三少夫人另眼相看了起来。
这才来了多久,夫人就教着让管账了,如今还让人给大爷治腿,若是治好了大爷的腿,她可就成了令府的大红人了。
一时间,仆从们对她也多了几分尊敬t。
转眼,令泽已经进行了第三次的揉腿烤腿了,而令沛就是在这天晚上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