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怪兽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背对赵衍,小怪兽仍旧努力扭着胖脑袋,费劲巴拉地斜眼看向身後的赵衍,像是在警告赵衍“所有者还在看着你,休想偷走所有者的兔子”。
担心小怪兽像刚才那样毫无预兆地用尾巴扭断男人的手腕,温绛耳想了想,再次一只胳膊卷住小怪兽脑袋,另一只胳膊卷住它身体,一只脚勾住它长长的尾巴。
果不其然,战斗状态瞬间解除。
幼龙刚破壳时期还处于重度本能反应期,只要被母龙用尾巴卷住,就代表喂食时间到了。
当脑袋身体和尾巴三个部位同时被施加压力,幼龙竖瞳瞬间展开,蛄蛹着正面转向温绛耳怀抱,昂起胖脑袋迫不及待伸出舌尖“嘬嘬嘬”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麽东西。”立在一旁的江晏面无表情的询问。
李放歌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和头发,仰头紧张地观察顾青遮反应,“我们也不知道它是什麽东西,是从鹅掌山上捡回来的。它打跑了那只大黑鸟,我猜想它或许能帮忙处理妖患,所以就……”
顾青遮一动不动低着头,无情绪地注视着那头小怪物。
平日里,只要李放歌说话,他的视线一定会追随她的眼睛。
天啊。他从前喜欢我,至少有一点喜欢我。李放歌心想。
当那些理所当然的关注消失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曾经发生过一些值得庆幸的事。
“打跑了那只大黑鸟?”江晏语气散漫地质疑:“你是说这只巴掌大的小怪物,打跑了远古魔神忘归鸦?”
“也不算是真正的交手,是忘归鸦提出的一个赌约,赌这小怪物打不着他的脸,结果忘归鸦输了,就羞恼地离开了。”李放歌说出事情经过。
三名修士默不吭声地听完。
只有姚霜见脸上时不时有情绪闪过。
“忘归鸦说这小孩儿能够阻挠他的领域扩张?”顾青遮终于开口了,但视线依旧盯着温绛耳。
李放歌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我听不太明白,他一口认定是温绛耳坏了他的好事。”
“温绛耳?”姚霜见瞳孔一颤,麻木的神色开始崩裂,眼神里似乎有激烈的情绪破茧而出,“她就是温绛耳?”
“呃!”话音刚落,姚霜见忽然捂住心口,吃痛地低下头,眉心浮现出青黑色图腾,如同游蛇般蠕动,隐隐泛着绿光。
“冷静。师姐,念静心咒。”顾青遮面无表情地提醒。
“大姐姐?”温绛耳终于认出了姚霜见,她那天去山上找鹿角菌的时候见过这个高个头的女修,“你头上怎麽了?”温绛耳指了指自己眉心位置。
江晏眼神一凛,“你怎麽能看见……”
“看见什麽?”李放歌紧张地上前一步,观察顾青遮:“出什麽事了?”
“别过来。”顾青遮退後一步,别过头,像是不敢与她对视:“我没事。”
“你们先带这孩子离开这里,这小怪物要先设法困进笼子里。”江晏似乎对温绛耳和李放歌都没有任何排斥,他上前对衆人道:“我师门三人现在自身难保,师姐一直很牵挂这小孩,暂时……不能接近她,我们有我们的苦衷,不便告知,以免被恶人利用来对付我们。现如今只能等我们宗主赶到,忘归鸦那些邪术自然都会解除,请先回罢。”
李放歌满心担忧,下意识又上前一步,仰头看着顾青遮的脸:“你哪里受伤了吗?我铺子里什麽药材都齐全,能不能让我帮你……”
“不。”顾青遮别过头,“带这孩子回去,暂时不要来见我。”
江晏再次下逐客令,他甚至施展术法割裂了不远处一颗大石头,警告周围的村民立即扛着粮食回家,耐心等候。
无奈,李放歌只能跟随一衆村民离开金鳞山。
赵衍扛起装着自家米面的扁担时,被李放歌叫住。
他刚才站出来保护温绛耳时,被赵冬成推倒在地,擦伤了手掌。
李放歌请他去家中清理包扎一下伤口。
如今各家医药铺子都不开门,万一伤口溃烂还真难处理,虽然伤势轻微,赵衍还是接受了掌柜的好意,一起去了李放歌的宅邸。
回到家後,李放歌虽然还在为顾青遮的事感到心急,但身体还是略微放松下来。
现在村长的儿子受了重伤,命在旦夕,暂时是没空找她的麻烦了。
而且那头小怪物似乎对陌生者的靠近非常敏感,不需要沟通,也会主动袭击陌生人。
这麽一来,就算村长事後再来寻衅,李放歌也算是有点底气了。
就是那位江晏小道长出的主意不太靠谱。
江晏要她想方设法困住那头小怪物,把它关在笼子里。
可这头小怪物能一尾巴斩开忘归鸦的护体罡气,什麽样的笼子能关住它?
就目前这小家夥的习性看来,肯定是吃软不吃硬,得设法先喂饱它胖胖的小肚皮,才是留住它的诀窍。
所以一回家,李放歌就吩咐秀兰拿来最好的药膏,给赵衍清理包扎伤口,又吩咐周婶去热了新鲜的羊奶。
李放歌用一根食指塞进幼崽嘴里,再次把它诱骗到自己怀里,然後拿起装着新鲜羊奶的葫芦,亲自给小家夥喂奶。
她觉得这麽做能增加这头幼兽对她的亲密感,否则幼崽也不会只攻击赵冬成而不攻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