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单单保护两只狐妖,连忘归鸦的竭力一击都能格挡。
若是化作巨盾包裹整个村庄,光盾的强度会被分散。
两只狐妖也算是冒着一定的风险,每天中午展开光盾半炷香功夫,让村民填饱肚子,保护费收得理直气壮。
饿了十多天的村民也算是心服口服,只是这保护费实在不菲。
要米粮也就罢了,两只狐妖还要新鲜的肉,活鸡活鸭是最值钱的,鱼肉其次。
若是只有米粮没有肉的村民,每日得拿三吊钱填补,否则吃饭的时辰会被狐妖的传音警告,驱逐出村。
仅仅三日,王瑞奉和李秋燕便坐吃山空。
王瑞奉本就输光了家当。
李秋燕带来的嫁妆也都换了米粮,家里的三只母鸡只够交三日的保护费。
第四天中午,夫妻俩就饿着肚子乖乖走到村外,等着别家吃饱喝足了,他俩才能回家继续饿着。
夫妻俩病歪歪地躺在村外的野地里。
脸色发黄的李秋燕有气无力地抱怨:“你还躺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山上捉些野鸡野兔回来供奉那两位狐仙,饿死我也就罢了,儿子你也不顾了吗!”
王瑞奉闭着眼,现在都懒得翻身背对她了,让她自己唠叨去。
李秋燕啐了一口,“你这没用的废物!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下嫁给你这懒汉赌鬼!”
不久後,村庄外围那层月白色透明结界消失。
王瑞奉吭哧吭哧爬起身,准备回家躺着,却被李秋燕拽住了衣摆。
“别走,一会儿吃完午饭的人家就要出村去送米粮鱼肉了,我们试试跟各家讨要讨要,没准会有好心人……”
“别做梦了。”王瑞奉拍开她的手:“各家各户都在吃馀粮,自身难保,谁会接济非亲非故的穷人?”
李秋燕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一把掐住他肩膀:“少废话!左右是个死!不试试怎麽知道?今儿你就算是打劫,也得给我弄两只鸡鸭回来!”
夫妻俩躲在通往金鳞山的树林里,躲在树後观察途经的村民,打算遇到看起来好欺负的人,就死皮赖脸上前纠缠。
然而还是失算了。
送给狐妖的供奉确实都是各家各户压箱底的馀粮。
非但没有单独拿着鸡鸭的村民,连落单的一家人都没有。
都是全族人聚集在一起赶路,年轻健壮的庄稼汉把族里老少妇孺包裹在中间。
显然是担心别族人打劫,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下午过去,夫妻俩颗粒无收。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两人正打算回去,就看见一家老小从远处走来。
与此前浩浩荡荡地大队伍不一样,这“一家人”中只有一个年轻男人走在最前,身後跟着四个女人,有的怀里抱着孩子,有的手里提着篮子。
“这不是隔壁村的那个克夫寡妇吗?”李秋燕一眼认出了李放歌,“她家药铺生意不错,家里肯定有不少馀粮,但这些年并未再嫁……”
“就她了!”李秋燕毫不犹豫地抓住王瑞奉:“她与钟家族人不合,约莫是找不到靠山,故意跟着别家一同赶路,我们就去求她行行好。”
王瑞奉却还在发愣,好半天才惊呼出声:“她怀里抱的,不是咱家绛耳吗!”
李放歌并没有察觉远处那两人饿狼般的视线。
她正一脸幸福地逗怀里的小兔子宝宝开心。
三天前拜见姜亦尘时偶遇温青妩,那女人用指尖在温绛耳眉心一点,回家不久後,温绛耳醒来,竟然又变回了从前活蹦乱跳话很密的小兔子宝宝,可把李放歌激动坏了。
但她暂时没告诉小兔子见到她娘的事情。
情况似乎比想象中复杂。
那姜宗主行事古怪,一会儿风度翩翩,一会儿阴沉狠戾,也不知温青妩究竟过得如何。
温青妩若是能自由出入,不可能不回来找她的小兔子,可见她此时应该脱不了身。
若是温青妩被村长困住,李放歌还能花钱找人尝试救出温青妩。
可对方是仙门宗主,她想都不敢想,只能看温青妩自己的造化了。
过一天是一天,看见小兔子宝宝开心活泼就够了,不能让孩子也跟着担心。
温绛耳的小手不断探进怀里抱着的竹篮里。
篮子上盖着一层麻布,她看不见篮子里的皎尾,但还是尝试用手捉它的尾巴。
这简直是李放歌看过的最惊悚刺激的捉尾巴游戏了。
这小怪物每天天亮後,都会例行“巡逻”它的领地。
它会离开李放歌的家院,把村子里的每个角落都用脚印标记一遍。
起初,李放歌很担心它被村民看见抓走,尝试去追,但这小家夥虽然爬得很慢。
却不知为什麽会一闪一闪的瞬间出现在远处,她根本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