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再起
经过一番折腾,滦中多多少少受到了些损失。
但夏凡的坚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让滦中没有伤到元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教学秩序。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滦中不得不开始反思重新分班给学校带来的巨大隐患,于是有人私下向校长提议恢复“尖子班”的制度,而且“民不举,官不究”,提前做好学生和家长的思想工作,最大限度地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学校领导班子还没来得及开会决定这个事情,风声便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石高峰的耳朵里,给他通风报信的说起来也不是外人,都是他曾经的难兄难弟:高二(7)班和高三(7)班的两个班主任,一个姓魏,一个姓曲。
“这叫什麽事啊?”曲老师哭丧着脸说,“刚有点儿盼头,结果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曲老师带的高三(7)班马上就要毕业,扛了三年的包袱总算可以甩出去了,本想着以後也能和石高峰一样扬眉吐气一把,没想到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抢人事件断了活路,眼睁睁看着希望的火苗在风雨中飘摇,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本来还想着在我退休前能打个翻身仗,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年长一些的魏老师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脸的愁容,“唉!罢了,这就是命啊!”
魏老师原本打算带完高二(7)班这一届就打死也不干班主任了,躲上几年清净就一退了之。但平行班的横空出世,把以往的各种遗憾与不甘全都翻了出来,让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稍显尴尬的是,正赶上高二这个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年级,还得再忍辱负重一年才能跟在石高峰和曲老师後边,最後一个尝到平行班的美好滋味。
这麽多年都熬过来了,一年而已,等得起。魏老师一直这样答复心中那个渴望提前退休的自己。
现在,等不等得起己经不是问题了,问题是还有没有得等,没有的话,还等个屁呀!
心理素质这一块还得说石高峰压得稳,听完二位老师大吐的各种不快,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办公桌,那张只有他签过字的“责任状”,就静静地躺在桌面的玻璃板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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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的铃声响了,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成群结队地往操场走去。
李来奇和一衆小夥伴儿们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紧不慢地随着人群溜达着。
这时赵亮从後面火急火燎地追了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石老师……石老师……”
“石老师怎麽了?”李来奇问。
深深倒了两口气,赵亮稍稍平缓了一下才说:“石老师跟何主任在校长办公室,吵……吵起来了。”
“啊?”听者无一不目瞪口呆。
大家都听说过石老师与何主任的关系不太好,007班也因此没少受到何主任的重点关照,但矛盾上升到直接吵架的地步,还是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来不及细问,李来奇拔腿就往回跑,张伦和刘罗光二话没说也跟着跑了回去。
“哎,你们三个不上操了?”夏凡对着已经跑远的三个人大声喊道。
显然人家压根就没有听到,头也没回一下,夏凡无奈转头看向还在气喘的赵亮,“他们三个算旷操吧?”
“不好意思,再算我一个!”
赵亮说完也飞奔了出去,只留下夏凡和许多多呆站在原地,看着四个矫捷的身影在人流中逆行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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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光的教学楼里静悄悄的,但校长办公室却好不热闹,不是开会胜似开会,只是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不大像可以公开的样子,所以门窗都紧闭着。
“平行班是最公平最合理的,不能为了尖子班而不考虑其他班的感受,搞特殊化就是对教育事业的亵渎。”石高峰义正词严,声音中还略带一丝颤抖。
何洪德毫不示弱,从校长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甩给石高峰,“你自己看看吧,市一中的教训吃得还不够吗?”
纸上是一份名单,罗列着6个人的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
“这能说明什麽呢?”
“说明什麽你想不到吗?”被石高峰这麽一问,何洪德很是恼火,“咱们有多少好学生够人家挖的?一届平行班就已经搞得人心惶惶了,再这样下去,以後一个好学生都留不下,到时候你我都得喝西北风去。”
“尖子班就这麽重要吗?没有了尖子班莫非连学都办不下去了?”
“实话告诉你,滦中现在的成绩和荣誉都是靠尖子班撑起来的,其他班还真没有指望过。”
“那是因为你们眼里只有尖子班,压根就没给其他班表现的机会。”石高峰越说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