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他定不会轻易转过身,说不定还会借着机会逗弄她几句,看她窘迫的模样。
可想起她方才为了离开他,连孩子都能舍下的模样,他心里又泛起一阵涩意。
沈清念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竟然没有趁人之危?
她本不想穿他的衣裳,可是为了糯糯,自己必须好好活着。
于是咬了咬牙,快速脱下湿衣裳,将谢宴之的衣裳穿上。
“好了。”她轻声开口。
谢宴之转过身时,见她扯着衣裳,想要遮住半露在外的膝盖。
他忽然看见那里有一道浅粉色的疤痕,是他那次要她跪下喂茶水被碎瓷划伤留下的。
他的眼神暗了暗,没说什麽,转身走出了山洞。
沈清念愣了愣,不知他又要发什麽疯?
她悄悄探出头,往洞口望了一会儿,见谢宴之手里攥着一根藤条走回来。
谢宴之见到沈清念的身影在洞口一晃而过,心里有些高兴。
看来,她还是有些担心他的。
谢宴之走到沈清念跟前,将藤条塞进她的手中。
沈清念满眼诧异,不知他这是要做什麽。
“从前是我不对,不该让你跪瓷片,不该逼你出去乞讨,害你被人指指点点。”
沈清念握着藤条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你拿着它,”谢宴之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随你打多少鞭,我都受着。
“只盼着你打过之後,别再生我的气。”
沈清念看着他赤裸的後背,想起当初跪在碎瓷片上的刺骨疼痛,想起被人围观嘲笑的屈辱,眼眶瞬间红了。
她扬起藤条,狠狠往他背上抽去,一道红痕瞬间浮现。
随後,她将藤条扔在地上:“毕竟你从未打过我。
“但为着那一跪,我打你这一鞭!”
“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谢宴之闻言,转身看向着沈清念道:“那你可消气了?”
“可愿原谅我?”
沈清念冷言道:“可你从前欺我辱我,我不会轻易原谅。”
“你凭什麽欺我辱我!就因为我是商户女,身份低微吗?”
她似自言自语般,蹲坐在地上,眼里的泪终于滚落下来。
“”我就只想开一间小铺子,够养活我和母亲就好,凭什麽你一句话,就让人烧了我的铺子。”
谢宴之见她哭得厉害,起身伸手扶住她的肩,眼底满是自责:“都是我不好!”
“我把我名下所有的铺子都给你,好不好?”
“不必了。”沈清念用力推开他,往後退了一步。
“我只盼着以後与世子再无瓜葛。”
谢宴之上前一步,将人圈住:“我不要我们之间毫无瓜葛。”
“沈清念,我以後定会敬你爱你,你就看看好不好?”
“爷!”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元青的声音。
他领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擡眼就看见自家爷赤裸着上身,後背上那道鞭痕格外刺眼。
爷这是被清姑娘打了?
再看清姑娘,身上只穿着一件爷的里衣,脸上挂着泪痕,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元青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爷求和不成又对清姑娘用强了?
其馀侍卫看到这一幕,也都愣住了,相互看了看後,赶紧识趣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