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时朗就把他背到了背上,这样一来这段路就走得快多了。
楚丛月躺回床上後,立马就把眼罩摘了,在昏暗的空间里,他勉强看清了面前人的大致身形。
傅时朗调了一下冷气就要离开,却被叫住了,“还有什麽事吗。”
楚丛月只露出半个头在被子外,他睁着两只朦胧灰暗的眼,闷声道:“叔叔,我睡不着了。”
“……”傅时朗思考了一下对方睡不着的原因,“不困了?还是没缓过来?”
“都有。”
傅时朗又在想处理方式,但楚丛月先开了口:“他们会把我抓走吗?”
“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还不行。”傅时朗不做遮掩说。
“那他们会把你抓走吗。”
“不会。”
楚丛月不由得有点担心,他没什麽害怕的东西,但是他不想坐牢,他不能被关进比黑夜还要狭小的世界。
“你可以等我睡着再走吗?”楚丛月问。
“……害怕?”
倒也不是害怕,楚丛月只是单纯想求证一下这个人是否像他妈妈说的那样有耐心照顾他而已。
“害怕。”楚丛月违心道。
傅时朗没有拒绝,他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到床边,“你睡吧,我看着你。”
楚丛月把眼睛闭上了,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等我睡醒,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玩。
傅时朗有点琢磨不来对方的心思,至少在他十八岁时,他对“玩”的定义已经脱离了简单的游戏范畴,但这话从楚丛月嘴里说出来,好像真是邀请他玩一些低龄游戏一样认真,毕竟听他母亲说,楚丛月离岛的次数屈指可数,正经学校都没去过一天,可能对外界的认知局限,限制了他心智和眼界的成长,幼稚贪玩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傅时朗心想。
“你想玩什麽。”傅时朗耐心问。
“流沙贴图。”
傅时朗不知道这是什麽个东西,“可以。”
“那我睡觉了。”楚丛月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被子。
傅时朗随便拿了一本放在床头柜上的图册翻看打发时间,才看了十多页,楚丛月就睡着了。
这床很大,也不知道垫了多少绒毯,整个床榻像是一团巨大的棉花坨子,睡在里面的人宛如陷进去了一样,只露出半颗头发炸花的脑袋在外面。
傅时朗过去给对方掖了掖被子,把蒙住对方嘴唇下巴的被沿掖下去了一点,让楚丛月整颗脑袋都露了出来。
想到自己答应了晚上要陪对方玩的约定,傅时朗也回去睡了个觉,以免休息不足不能适应楚丛月的反向作息。
晚上七点这样,两人在餐厅再度碰面,傅时朗吃着他的晚饭,楚丛月则吃着自己的早餐,可能是刚刚睡醒没多久的缘故,楚丛月这期间并没有找人说话。
一直到傅时朗用完餐要离桌了,楚丛月才提醒他说:“叔叔,我待会儿还要练习写字,两个小时後我在二楼中厅等你。”
“嗯。”傅时朗还以为对方忘了呢。
傅时朗准备回去洗个澡,但是楚禾的电话先来了,尽管对方此时已经是自己的大嫂了,但他还是更习惯称呼对方楚夫人。
楚禾一连问了很多事情,最後才问的楚丛月:“虫虫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没有,他很懂事。”傅时朗心里是这麽觉得的。
“没有就好,我们这边出了点麻烦,可能要过几个星期才能回去了,那边……就麻烦你了,时朗。”
傅时朗再次保证自己会负责任,对于替别人打理家业和带孩子这种差事,与其说是麻烦,他更觉得这里一个可以避开外界糟心事的好地方。
约定的时间到了以後,傅时朗就准时去赴了约,彼时楚丛月已经坐在地毯上开始剪纸了,他犹豫了一下,也坐到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