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丛月轻轻碰了一下男人胳膊上的纱带,又把手臂绕到对方腰上抱紧,他将脸闷进对方胸口里,确认了一下这个人确实安然无事了後,才让步承诺:“好。”
“那就好,站起来,把衣服脱了。”傅时朗又立马回神说,“湿成这样要感冒了。”
“不要。”楚丛月动也不想动。
傅时朗只能强行把人提起来,不太利索的把对方衣裤都脱了下来,除了膝盖有擦伤,楚丛月的胳膊肘和背上也有大量淤青,看着像是被什麽尖锐物划伤的。
“怎麽搞成这样。”傅时朗看得手都发软。
“摔的……”
“摔哪儿能摔成这样?”
“……就是摔的。”楚丛月还剩一条湿漉漉的小裤裹在腰下,“我那麽瞎摔了有什麽不正常!”
傅时朗姑且信了,他把人按到趴在床上,从急救箱里拿了碘伏和棉球先给对方擦了擦,但他越是细看就越觉得这不可能是摔出来的伤口,倒像是被棍子抡的。
“以後不许说什麽瞎不瞎的,张口就来。”
“本来就是瞎的。”楚丛月脸埋进床褥里,“要不是因为我是瞎的,妈妈会再生一个弟弟吗。”
“……他们告诉你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了。”楚丛月谈起这事还是有点伤心,“你们都不打算告诉我。”
傅时朗把对方的头搬到自己腿上枕着,他托着人胳膊继续消毒,“楚夫人不是在傅家生下的睿睿,他也是今年才被带进家的。”
“我又没有计较这个。”楚丛月把脸埋进男人的小腹里,“我也没有讨厌弟弟,我只是……”
傅时朗摸了摸对方仍是湿淋的脑袋,“是什麽。”
楚丛月说不上来心里的不甘,总之一切是情有可原的,又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我只是有点瞎而已,不会给妈妈添麻烦的。”
“谁说你会添麻烦。”傅时朗拍了一下对方的屁股,“你已经够听话了。”
“那你前面还说我无理取闹。”
“在我这里确实是这样。”傅时朗就事论事,“但在夫人那里不是,她一直觉得你很听话。”
楚丛月不反驳,“我本来就听话。”
“挪上来趴好,我看一下後腿是什麽回事。”傅时朗说。
楚丛月于是撑起半身挪了挪位置,将大腿趴放在对方腿上。
“大腿是什麽回事。”傅时朗扒开对方那绽着两条擦伤的大腿腿壁问。
“爬树爬的。”
傅时朗看着也不像爬树能爬出来的伤势,他不太放心的拨开对方的小裤後裆看了一眼,“不是人为的?”
“没有,就是爬树爬的!”楚丛月胡乱拍开对方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
傅时朗连说两个知道了,又轻扇了对方屁股一掌,“趴好。”
楚丛月不闹腾了,将近一周没有好好休息的他这会儿不免萌生了睡意,还没等开始上药他就睡了过去。
这船上没有什麽多馀的衣物,傅时朗捡起楚丛月地上那身湿衣裳,准备给对方过过水晒一晒明天继续穿,结果却在裤兜里摸到了什麽硬物。
傅时朗捏着一把折叠匕首和两颗子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些东西和楚丛月这样一个指甲都剪不利索的孩子可以有什麽联系。
他只能说服自己这些都是楚丛月捡到的。
随後天开始亮了,傅时朗从杨树口中得知楚禾并不知道楚丛月的目前下落,听他们的讲述,好像是以为楚丛月跟韩烨出去玩了而已。
确定了楚丛月也会说谎後,傅时朗开始复盘起楚丛月前面说过的话,试图在那些话里找到破绽,他想到了很多可能,但都不像是楚丛月能做到的事,于是只能暂时放到一边了。
楚丛月睡了相当沉的一觉,这期间他醒过来一次,他感觉到自己在被挪动,不过当时是白天,看不出来是什麽情况,接着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一个更宽敞奢华的房间里,不过脚下的晃感告诉他,他应该还是在船上。
他叫唤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傅时朗的回应後,便光着脚跑出去了。
看这环境,他能确定这是一艘精工打的游轮,船舱里的每一块地板都垫着厚厚的地毯,他听到廊道深处有音乐声,于是便往那边赶了过去。
“唉,壮阳的,你俩一人喝点,包有效果的。”
傅时朗看着面前的那杯热茶,又瞥了刚刚落座的老友裴禹一眼,婉拒说:“不必了。”
“你看你,能不能有点自救心理,作为医生我们最忌讳听到病患要放弃治疗这种话了。”裴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另一名男子,“你看贺庭多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