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想逗他玩的时候,韦璇很少会发语音给他,通常是发文字。
要是有更重要的话要跟他说,她会选择打电话。
不知怎的,陆荆云心底竟萌生出些许不安,调高音量後,他点击播放。
“小云朵,你……明天什麽时候来,咳咳……”
“嘶,疼死老娘……”
“今天不跟你聊了,我……准备睡了,提前晚安……”
女人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有些失真了,更显沙哑几分,听起来像是一天一夜没喝水。
与往常那副精神饱满的模样全然不同,陆荆云的心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了一把,抽着疼。
担忧与害怕充斥心间,偏偏不知具体情况,他恨不得在一秒内出现在韦璇身边。
脑海中一片混乱,陆荆云手劲一松,手机掉下来,径直敲在玻璃茶几上。
本就炸开花的钢化膜彻底报废,他随手撕掉,给韦璇拨了个电话过去。
陆荆云顾不上太多,直接用“陆老师”的手机号,忘记拨网络通话。
整首彩铃从头响到尾,紧接着,传出一道冰冷的机械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後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
联系不上。
这一刻,陆荆云的心情向下沉到谷底,诸如“找借口回绝”和“等下次再见”的想法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捞过沙发上的大衣,下一秒又丢回去,弯腰抓起地上的购物袋。
从这里到龙泉山别墅区,开车需要多久?半小时?
……
彼时的庄园别墅里一片昏暗,小花园中的喷泉池停止喷水,配套的小灯也不亮了。
客厅的沙发上趴着一个女人,甩在地毯上的手机时不时亮起来,微弱的铃声却不足以唤醒沉睡的她。
韦璇的梦境并不是连续的,像是卡带的影碟,一会儿一个小片段,断断续续间,发出滋啦滋啦的动静。
她头晕得厉害。
恍惚间觉得自己睡在摇摆的海船上,随着巨浪上下颠簸。
不仅持续晃动,还自带360°翻转,全程找不到定点……
非要类比的话,大抵就是喝醉酒的感觉,可韦璇已经很多年没醉过了,乍一体验还挺不爽的。
後颈处的腺体依然很疼,假如说刀片割划的第一下,她还会痛得皱眉丶直不起腰。
那麽眼下,就是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用刀子绞肉都感知失败的那种。
韦璇不清楚别的Alpha是如何度过易感期的,总之她一碰上就是HARD模式,“晕痛热”交叠着上阵。
期间还伴随着肌肉的抽搐,她累得连翻身都做不到。
说来挺好笑,韦璇这些年交往过的Omega男友不少,一只手数不过来。
可易感期和发情期都是一个人硬生生熬过去的,于她而言,单纯的上|床可以,扯上标记相关的就拉倒。
这也是倩姨交代“做好安全措施,不要闹出人命”时,她答应得干脆的主要原因。
Alpha一旦失去理智,就代表着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韦璇并不想面对这样的麻烦。
最省事的办法,打从一开始就扼断根源。
也许更多的是想逗他,看他红着脸,小声叫“姐姐”,可以触碰他,而不是隔着冷冰冰的屏幕……
身上真疼啊。
“砰!”
韦璇的後背酸麻一片,挣扎着翻腾了下,由面朝下的姿|势转换成侧躺。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看不见丶摸不着的结界,任何声响都离她特别远,听不真切。
“喂喂喂,门外有客人,快点开门好吗!”
这门铃是韦明耀先生专门录制下来的语音,大写的二缺。
再加上屋里有一个小小的音响,一遍遍循环播放,提示音的威力远不是单纯敲门能比的。
“喂喂喂,门外有……”
不知是哪来的力量,估计是被气到了,韦璇将“坐直”和“站起身”这两步合并在一起,一秒不到就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