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胤礽就不知道了:“黎百玉被擡进将军府之後,一直深居简出,不怎麽露面。”
石静穿越过这麽多古代社会,也见过几个女强人,比如色厉内荏的卫子夫,多谋善断的独孤伽罗,比如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後,又比如有情有义的马皇後,深知古代女强人的性格千变万化,并不拘一格。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元节宫里有灯会,南边进贡了不新鲜的花灯,你想过来看看吗?”说过石静关注的,胤礽终于可以说说自己关心的了。
石静摇头:“我阿玛来信说他的病好了,此时应该在路上了,要赶着回家过年。他这回带了黎百玉回来,可能将她扶正。过年之後我家里全是热闹,看都看不完,就不去宫里凑热闹了。”
听前半段,胤礽眸光一黯,等听完又高兴起来:“也是,宫里的灯会都没有你家热闹。你知道我是最爱热闹的,上元节我去你家看热闹好了。”
见石静无语地看向他,胤礽也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地道,忙改口:“我去给你撑场子。”
自家的事石静自己能搞定,哪里需要他来撑场子。那天他若是来了,全家只怕都在恭维讨好他,谁还有心情宅斗啊。
“上元节到处都乱糟糟的,你好生在宫里待着吧,别到处乱跑。”石静给胤礽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
记得有一回上元节,她被接回家了,他跑来找她,就被人无端扣上了一顶闹市纵马的大帽子。
她问他到底纵马了没有,他说没有,可苦主的老娘把棺材拉到顺天府门口,自己也吊死了,直接来了一个死无对证。
一顶闹事纵马丶逼死人命的大帽子砸下来,想不戴都不行。
尽管被皇上压了下来,可事情闹得这样大,胤礽也算恶名在外了。
那年他才十二岁。
石静也才十二岁,去哪儿都有一大堆人跟着,想做点什麽都做不成。
只能劝胤礽少出宫,至少宫里有皇上,反太子党只敢捧杀,不敢闹出人命。
汤推过去,又被人推了回来,胤礽注视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等她守孝结束就急巴巴地贴上来,自讨没趣儿。
这样矫情又肉麻的问题,让石静如何回答。
她在跟他说正事,他忽然甩出这麽一句,令人猝不及防。
她只是怔了一瞬,他立刻不耐烦起来,饭也不吃了,汤也不喝了,甩袖子走了。
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则心灵鸡汤,大意是对你没有耐心的男人,多半不爱你。
早知道结果,心里还是有些酸,石静默默把碗中的汤喝完,随後告辞离开。
气冲冲回到毓庆宫,胤礽才想起青蒿粉来。想到青蒿粉,人就後悔了。
明知道她对自己无意,自己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为什麽还要有这麽多奢望。
奢望天天见到她,奢望她也盼着天天见到自己。
意识到反过来不可能,就恼羞成怒,对着她发脾气。
想见她,就想办法见到她好了,又不是办不到,何必也要求她跟自己一样。
若这一点都想不开,婚後的日子要怎麽过下去?
六七年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
思及此,胤礽收拾好心情,拿着青蒿粉去了广厦一所,找那两个法国传教士试药去了。
药效出乎预料地好,比金鸡勒起效快,副作用少。
两个法国传教士全都瞪圆了眼睛,喊了好几声上帝,才问这个神药从哪里得来,叫什麽名字。
胤礽也没藏着掖着,告诉他们这个药叫青蒿粉,是他的未婚妻,也就是大清未来的太子妃亲手炮制的。
“不可能,青蒿不可能!验证过了,作用十分有限!”传教士洪若第一个跳出来质疑。
传教士刘应也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用蹩脚的汉语表示:“这个川蜀的方子早试过了,治不好!”
也不怪他们质疑,就是胤礽都没想到石静做出来的药,会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不相信归不相信,并不耽误胤礽吹嘘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和本土验方的博大精深,让两个西洋传教士听得心悦诚服。
其中一人还给法兰西国王写了信回去,将青蒿粉吹上了天,称其为东方第一神药。
另一个人则将扔在库房里吃灰的所有黄花蒿都掏了出来,按照川蜀献上的验方炮制出了青蒿粉末,药效仍然十分有限。
他找到胤礽要石静的配方,胤礽哪里肯给:“你们糊弄了我这麽久,以为我不知道麽?怎麽还有脸跑来问我要方子?原料都告诉你们了,自己想法子去吧,我要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