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投个好胎,远离——”她又顿住了,後半句堵塞在嗓子眼。
[下辈子愿做个农夫,远离纷争,和澜澜做对平淡夫妻]
是柳芜笙在相府被抄之前说给自己的。
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退了几分。
而指间的戒指明晃晃在季非容脖颈间。
白玉温润素雅,上面一朵梅花栩栩如生像是要飞出来。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青翠竹林。
悠然静谧,竹林旁是几株绽放的红梅。
白雪下,竹子清雅,红梅高洁,相伴成趣,愈发清幽。
“不,不……”她心口猛颤,顷刻松开手,像扔块热碳,把季非容甩向一旁的桌几。
扑通一声。
季非容却连哼都没哼一声,顺着桌几软绵绵滑下去,不知生死。
“柳芜笙,你不要……不要再出现了!”她急喘着,一把夺下手指上的戒指,对着殿门远远抛了出去!
“你死了六百年,灰都没了!不要再……不要再……”
戒指径直打在木头上,一下子弹了回来,打在季非容额头上。
少年哼唧了下,轻声呻吟起来。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忙问,“大王?大王您怎麽了?”
看见门扇上的影子,叶澜卓眸底冷意骤起,一甩袖,门扇咚地巨响,强烈气脉倾泻而出,直奔出正阳殿。
只听得几声哎哟,门扇上的影子消失了。
回过头,她看见季非容眼睛睁开了条缝,
那枚戒指正在他胸前。
竟然毫无损坏!
“哼,柳芜笙,你死了就是死了,无法在困住我分毫!今天这人,我杀定了!”
灵力缓缓逸出,带着肃杀。
地面爬上一层白色薄霜。
季非容浑身断裂一样的疼,看着冷意森森的神女,止不住哆嗦。
“姐姐……姐姐……”
“还在叫姐姐?”她蹲下去,捏起少年下巴,“既然你想知道,好,告诉你,就是你姐姐要杀你,她要做这章渚的王!”
少年没有露出任何惊异,泪水从眼角滑落,“姐姐……我咳咳……知道你,我愿意让……姐姐……不要……”
叶澜卓动作一滞,“知道?”
“姐姐不喜欢我,”少年眼泪横流,“父王不喜欢姐姐……”
“我不喜欢做王……”
“父王不许……”
“姐姐……姐姐……”
他突然咳起来,鲜血从口中喷出。
叶澜卓躲闪不及,一阵温热,血腥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