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
研着墨,手指上的白玉戒指不时碰撞到墨条,发出叮当脆响。
柳芜笙注意腕间的镯子。
镯子散发着幽幽古意,十分朴素,却光洁润透,看上去与她一身苏锦不甚相配。
不过那镯子……
他仔细想了想,似乎是入府那天便戴着了,当夜并未多加注意。
嫁过来有几日了,无论是陪嫁还是嫁妆,里面哪一件都比这古朴镯子好上许多。
为何戴着这样一个镯子呢?
“澜澜,”他想着,便问,“这镯子很是不同。”
“嗯?这只吗?”她用手托起。
“很古朴,是个有年头的老物件,你一直戴着,似乎很喜欢。”
唇边扬起一抹暖笑,她托着镯子仔细看,“是我出嫁前母亲送我的。”
柳芜笙起身坐到她旁边。
“这是母亲娘家传了几世的,”见他过来,便把手递过去,“看着是质朴不起眼,但是从梧州的素水河底挖出来的古玉上雕琢而出。”
“素水?连通梧丶淮丶平三州的那个素水吗?”
“是的,”望着镯子,她眉间绽放温柔,“你也在梧州生活过几年,听说过素水的那件事吧。”
柳芜笙细想了下,恍然大悟,“你是谁五百年前素水干枯,河底发现古玉那事?”
“对,”她神色悠悠,“传说五百年前,素水大旱——那时岱朝还没有,梧州那里被称作项朝,整个项朝都是大旱,连续有十年,饿死了不少人。”
“慢慢的,素水也干枯了,突然有人发现河底有一块古玉,谁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出现的,并且只有四四见方的桌子这样大。”她说着,用手虚比了下两人面前的案桌。
“後面古玉被谁拿走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娘家祖上曾得到过一块,便雕琢成了镯子送给当时的当家夫人,自此一代代传下来。”
“嗯,我也想起来了,我刚到梧州没多久也是大旱,百姓间便传说五百年前的这件事,我还听到素水大旱前,项朝出过异事。”
叶澜卓疑惑,“什麽异事?”
“看来你不知道,”他勾着她手指,笑容淡雅明朗,“大旱前一年多,说项朝出现了天降星。”
“天降星?!”不知怎的,她突然哆嗦了下,柳芜笙正勾着她手指,没防备下直戳到古镯上,眉间顿时一皱。
“是……”他揉揉手指。
叶澜卓赶忙握住他手,对着手指轻轻吹气,“疼吗?”
“不……疼的。”柳芜笙忍不住扬起嘴角,眉间充满甜蜜。
她小心吹着气,一边擡眸看他,马上知道这举动太过亲腻,面颊马上红了,甩了手垂头嘟囔,“笑什麽。”
柳芜笙从後面揽住她腰,往怀里一带,“你心里有我。”
“哎呀!”她一下子跌进男人怀抱,一擡眼,淡雅竹息扑面而来,目光极温柔,清澈倒映出她略带惊慌的神色,像一潭春水,把她沉在其中。
那瞬间,叶澜卓心中倏然平静下来,仿若自己荡在无边水面上,轻柔和缓,世界只有他和自己。
柳芜笙嘴角含着笑,一点点俯身接近。
她望着那双清澈眸子,这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之近,也是第一次愿意正面她和他之间的情感。
说一点不动心是假,耳畔那阵阵有力的搏动,更是让她往下慢慢陷去。
她忽然觉得心口发紧,掌心不由得渗出微微汗液,变得不敢呼吸。
抓着男人衣衫的手不自觉用力,望着他一点点俯身下来。
柳芜笙看着怀中柔软下去的妻子,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喉咙明显滚动了几下,掺杂着难以诉说的情思。
他对着她额头,落下一吻。
男人唇瓣温热柔软,带着无尽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