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面前稀稀落落,残存着雪色,一眼能望到头的院子。
[你们男子,如你,即使是相府公子,也要苦读诗书为自己博得一个功名]
[我们女子呢?虽会给女儿单独一个院落居住,可那是优待吗?不过是显示家中富庶,清白无瑕,方便寻得个高枝罢了]
[富庶些的还好,院子大些,能透透气,多少闺阁女儿出嫁前只有那四四方方的小屋子]
[你知道她们都是怎麽熬过来的吗]
一想到妻子出阁前只能待在这样狭小的院子,心中不免有些绞痛。
叶澜卓见他看着院落,有些自嘲,“比不上相府,却也算好的了。”
说着,甩下他自行进了屋。
柳芜笙重重叹出一口气,脚步沉重起来。
回到屋中,叶澜卓已卸了珠钗,正要上床。
对视上他,没说什麽,便躺下了。
他自是过去。
“我睡了。”她闷头闷脑撇下一句话。
“身子还难受吗?”他坐下来,看她背对着自己,猜到是刚才那幕惹得她不高兴。
轻轻把手搭在她臂弯。
“不要闹,闹了才不舒服。”
说着打掉他的手。
“澜澜,之前……”他有些落寞,“你有些话说的对,想的明白。”
叶澜卓一愣,马上知道他所指何意,手指偷偷搅着袖口,半晌才回,“没头没脑的,你不困倦吗?”
“我知道你还没有接纳我,”他嗓音愈发低沉,“我离开梧州後,确实对你疏忽了很多,自己跑去京城见识,完全没考虑你在梧州……”
他长叹一声,“只能整天居住在西厢房中,那时岳父已不许你出来私学读书,见识过外面後,怎会甘心屈居在後宅。”
“澜澜,我若是像你一样聪慧,早些明白该有多好,或许今日我们便不在有所隔阂,哪怕你不愿做我的妻子,我也无怨无悔。”
叶澜卓搅着袖口的手倏地停住。
听着男人越来越落寞,她心口泛起些许酸涩。
“後来……”柳芜笙表情痛苦,十分自责,“我一心想考个功名,有了功名才好向父亲提亲娶你,更是完全一年没与你通信。”
“你最後一次寄给我诗文是在一年前,我甚至没有回你,更没有把你的诗文请大家题词,忽视了你我的约定。”
“对不起,澜澜,我怎麽……”他指尖微颤,在床榻上拂过一道轻痕,“此刻才想明白,你怪我不理你,却又说要娶你,你一定想不通为什麽。”
叶澜卓回想起过往,眼眶跟着发酸,一下一下拽着袖口。
“说这些……做什麽……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就像你离开梧州。
天降星来到我身边。
“我们只能跟着命运走。”
“不,澜澜,我一定要和你说明白,我不想再这样误会下去!”他忽然从後面抱住了她。
“我想和你常常久久,和你白头偕老,不解开心结,日後怎麽办?”
叶澜卓感受到男人气息变了,呼吸凌乱,淡和儒雅消散殆尽,只有一颗心,贴着自己脊背,怦怦震动。
“别这样……”她下意识推开他,丹田中蓦然腾升起数股澎湃之气脉,在那方小天地间奔涌飞腾!
与此同时,小腹中的温热感完全散开。
灵力愈发膨胀充盈!
一下子用力过猛,把柳芜笙推到了床下!
他猛地跌下去,眸中出现难以掩饰的震惊,“澜澜……”
“芜笙!芜笙!”她倒吸口冷气,抓着他手臂没松,连忙跟着滑落,直接摔进他怀抱。
“啊!”柳芜笙顿时面前一黑,面容扭到一起。
“痛……”她赶紧发出一声惊呼,小心掩饰好灵力,转瞬间收回丹田。
听到她喊痛,下意识抱住摔进自己怀里的人,“澜澜,你没事吧……”
外面的人听到屋内的动静,敲敲门,“公子?夫人?”
“快,快来,公子跌倒了!”叶澜卓趁他没反应过来,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