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进牢狱。
记忆却比任何的都深。
前前後後杀过几个人。
都是与自己无相干的。
唯有他——
——一方青竹。
因和柳芜芋怄气,愤而杀了自己的丈夫。
与自己有多年情谊,最是无辜的柳芜笙。
甚至……光禄寺叛变之罪名还是因着自己要去,牵连所致。
这麽久以来,自己都不曾真正承认过,柳芜笙其实是被自己所害,还被自己亲手杀死。
他本可以有活的机会。
泪珠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滑落伴随着丝丝的心口微痛,她久久凝望着。
秋娘回头,颇感到奇怪,轻唤了声,“姐姐?”
蒋平被灵力托着身躯,半昏半醒,不知已被人救下,嘴里喃喃着无辜不知情之类的话。
叶澜卓沉浸在旧时中,一丝丝的心痛竟然慢慢扩散开了,沿着心口向经脉中游走。
“姐姐?”秋娘见她没动,心中焦急,连忙跑过去扯她袖子,“我们快走罢,一会他们醒了……”
“芜笙……哥哥……”轻声呢喃从唇中吐出。
这是他一直希望自己称呼他的名字。
直到死前,他都没有如愿。
“姐姐?”秋娘愈发奇怪,“你说什麽?无声?”
频频望着被定住的几个狱卒,神色很是焦急。
“我们快走吧!”不听催促。
毕竟第一次做如此叛逆大事,胸口那颗心始终紧绷绷地提着,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姐姐又突然奇怪,心口怦怦地作响,手心里不由得出了很多冷汗。
“嗯?”叶澜卓终于从记忆中醒过来,捂着胸口眉头皱在一起,回头看见了秋娘,疑惑道,“怎麽了?”
“姐姐你醒了,我们快走!”秋娘额头急得都是汗。
“好,好,”她应着,感受着心口的痛意,匆匆忙忙地瞥了眼草席,领着两人离开了刑部大牢。
杜二蹲坐在房舍外面,望着天,不时揪着衣袖唉声叹气。
忽地,深色夜空的一角起了亮光,迅速弥漫了天际。
他腾地站起来,喊着,“姑娘回来了?”
院门没任何动静。
倒是天角的光越来越盛。
“走水啦走水啦!”远处不知谁喊了一句,瞬间打破夜的寂静。
他不由得看过去,眼眸中倒映出灼灼火光,不由得走了出去,望着庄子的另一头,失语道,“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