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我撞破了军机府和我们阎教的合作。”
“什麽?!”
饶是锦娘心性沉稳,也被这句话震得心神一荡。
“军机府内部有一股势力,”墨陌语速极快,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一直在通过秘密渠道,和我们教中一位大人做交易!我作为信使,在一次送货时,无意中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所以才被追杀!”
军机府……通敌?!
此事已牵扯到海外阎教,再不可能视为区区一城一国之祸!
“走!”
锦娘当机立断,再不迟疑。
她必须立刻带回墨陌——带她活着出去,与外面的杨玤丶柯浪汇合,重新制定计划。
她根据星图演证中记忆的路线,带着墨陌,在复杂的驿站内部穿行。
——东侧那个用来运输草料和货物的通道,是眼下唯一的生机!
两人悄无声息地绕过守备松懈的内院,穿过一条堆满杂物的走廊。
出口就在眼前。
就在她们即将拐过最後一个转角时,苏闲语猛地冲了出来,拦住了锦娘和墨陌,一张俏脸没有半分血色。
她指着前方,绝望地低呼:
“……好多人啊。”
走廊的另一端,一支穿熟皮甲丶戴头盔的十馀人精锐小队,正押着被黑布蒙头堵嘴的“人质”,迎面走来。
他们行动迅速,步伐整齐划一,身上散发出的铁血煞气,比外面的虎头司士卒浓烈了十倍不止!
他们的目标,赫然也是那废弃的货运通道。
为首那名军官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三个女孩。
他没有试探,没有喝问,只是伸手简单地横过脖颈。
十几名军士瞬间暴起,刀光剑影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狭窄的走廊映得雪亮,直扑三人而来!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一声清越丶沉稳,不带丝毫火气,却仿佛能穿透金石的叱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停。”
来者腔调平淡,开口却有无上庄严之感,战场转瞬间陷入静谧。似乎就算他咳嗽打嗝,旁人也会不自觉当成性命攸关的大事。
他一身绯色官服,面容冷峻,气息渊渟岳峙,手中握着一柄无锋无刃丶非金非玉的黑色短尺。
他没有看锦娘等人,没有看那名发号施令的军官。他的目光,落在那柄劈向苏闲语的钢刀上。
“咔嚓!”
他手中的黑尺轻轻地丶精准地“搭”在了那名军士持刀的手腕上。
那名军士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後折断,钢刀脱手飞出。他甚至没来得及惨叫,来者的身影已经从他身边掠过。
十几名军士没有一人能追上那绯影,他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所有人的死角,仿佛那不是他在一对十馀人,而是这天地……这天地在与他共同完成十馀次一对一。
黑尺搭在军士的膝盖,那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髌骨已然粉碎;点在军士的刀脊,那人力贯千钧的一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道,刀身剧颤,虎口崩裂;压在军士的肩井xue,那人半边身子瞬间麻痹,动弹不得。
不过三息之间,十几名精锐军士东倒西歪了一地,人人带伤,却无一人死亡。他们痛苦地呻吟,看向那人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那人最终停在了脸色煞白的军官面前。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黑尺,尺尖遥遥指向那名军官的眉心,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你的人,不懂规矩。我来教教他们。”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转向一脸惊骇的锦娘和墨陌,以及那个被蒙着头的“人质”。
“还有你们。”那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都跟我石奇走一趟吧。”
驿站西林,杨玤和柯浪的“斗殴”已经接近尾声。虎头司的士卒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场面一片混乱。
虎头司佰长连滚带爬地跑来,脸上满是劫後馀生的惊恐,对着正在“劝架”的同僚嘶声喊道:
“别……别管了!快回去!石……石司正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