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别耽误了大事。等你师父他们到了,我在这儿接应。”
夜过两更,当锦娘一行人的马匹踏入野猪集的地界时,秃头枭早已在集市口等候。他身後,站着几个毕恭毕敬的茶馆夥计。
他快步上前,熟练地接过杨玤的缰绳,脸上显出恰到好处的得意与胸有成竹。
“杨爷,庄仙师,各位大人,”他躬身示意,“见周老板的路,小的已经铺好了。”
周瞎子的後院里,那张油腻的八仙桌旁,早早点上了硕大的牛油烛,算盘被挪到了角落。
独眼男人亲自给杨玤和柯浪斟满了酒,那只独眼里闪烁着生意人的精明。
“杨大哥,柯老大,二位能来我这破地方,是给我周某人脸上贴金。”他举起酒碗,“先干为敬。”
杨玤一饮而尽,柯浪则只是抿了一口。
周瞎子也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在锦娘和苏闲语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还是落回到两个男人身上:“我这野猪集,庙小,但消息灵。不知二位,想听哪一段?”
杨玤看了锦娘一眼,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
锦娘却忽而上前一步,将一枚从云岩子巢xue中找到的丶最坚硬的羽毛,轻轻放在了桌上。
“周老板,我们不听故事,我们找人。”
她斩钉截铁地说:“一个姓齐的猎户,张榜缉拿画皮妖人。我们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周瞎子的独眼在那根泛着金属光泽的羽毛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讶异。他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女孩,缓缓点了点头。
“是个狠人。”
他不再绕弯子,从桌下的暗格里,抽出一张有些发黄的榜文,正是李老五带回去那张的原件。
“你们说的人,叫齐枫。半个多月前来的,出手阔绰,四处打探一个会‘画皮邪术’的妖人。可惜啊,”周瞎子啧啧两声,“他那点家当,在这集子里经不起几天折腾。钱花光了,人也疯疯癫癫的,整天念叨着要报仇。”
苏闲语忍不住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活人总得吃饭。”周瞎子将榜文推了过来,“正好,有支要去中南国的商队缺个识山路的向导。他本事不错,就跟着马锅头走了。算算日子,他们下一站,也该到望南驿了。”
他顿了顿,独眼看向杨玤,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杨爷,望南驿可是幽隐城的地界,不归我这山野之人管。那里的水,比剑水的旋儿,还要恶得多。”
锦娘收起那张榜文,指尖抚过上面那因愤怒和绝望而写得力透纸背的字迹,缓缓擡起头。
“多谢周老板。”
她的目光穿过後院的门,望向遥远的南方。
“望南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