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二郎,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帝师,恕老奴多嘴,王爷少年老成,太上皇与皇太后育有五子,唯有二皇子最让老奴心疼,王爷他不善言辞偏偏最痴情,帝师,算老奴求您了,您屈尊降贵,多疼疼这个孩子吧。”
楚景容闻言,眼底划过一抹痛色,他抬腿迈上台阶,低声回应:“知道了,你退下吧。”
行过几个台阶,一转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逼仄的假山洞。
萧云衍那么大的个子,此刻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里面,双臂抱膝,将头埋进臂弯里。
楚景容忽然觉得好笑又心疼。
那人将发冠摘下,捏在掌心里,一头长发没了束缚,整个披散在肩头,铺开的半边白发便格外扎眼!
看到这一幕,楚景容的心底只剩心疼。
在他与萧云衍水火不容的那一年,这人又有多少个夜晚是在这狭窄逼仄的假山洞里度过的?
听到动静,萧云衍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楚景容,后又难堪的别过脸去。
楚景容走到萧云衍身前,缓缓蹲下身去,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萧云衍持平。
“二郎,看着我。”伸手抚上萧云衍的侧脸,楚景容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中途离开?二郎,你知道留我一个人有多难堪吗?”
萧云衍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字没能吐出去,低眉敛目半晌,只憋出一声赔罪:“对不起。”
闻言,楚景容柳眉拧到了一起,轻叹一声后,顺势跪坐下来,用双手捧起萧云衍的脸。
“我不想听对不起,告诉我,为什么离开?”
萧云衍错开视线,依旧沉默,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隐秘的疼,却无法宣之于口。
这让楚景容不知要如何下手。
二郎性子执拗,他不愿说,再怎么逼迫都没用,楚景容只能陪他一起,躲在这阴暗潮湿的假山洞里,静静的等他愿意开口的那一刻。
地上有太多细碎的石头,跪坐的久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磕的膝盖疼。
楚景容没吭声,萧云衍却察觉到了,他换个姿势,盘起腿,将楚景容旋转一下后,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生了那么高大的个子,胳膊长腿也长,低头将脸埋进楚景容的颈窝里,从侧面看去,楚景容的身影被他整个笼罩住,都快要瞧不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没让楚景容等太久,萧云衍舍不得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受罪。
“景容,合婚礼服……不能剪碎,不吉利,哪怕是恨毒了我,也不能剪碎自己的。”
所以,是自己刚才裁剪布匹,让二郎想起之前洞房花烛夜的不愉快了吗?
有些事,刻意不去提及,却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楚景容满心苦涩。
“嗯,以后都不会了,待我们成婚,便将婚服收放妥当,要它跟我们一起长长久久的。”
之前未动心时,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如今回头想想,倒是悔不当初。
“二郎,我们的婚期还有不足半月,你……期待吗?”
萧云衍已经狠狠期待过一次了,如今这一次,虽有希冀,更多的却是惶恐。
若不是景容要求,他压根不想要什么婚礼,就这样每□□夕相处,自欺欺人就挺好。
“期待的。”萧云衍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真假难辨的情深意切。
“嗯,我也很期待。”楚景容将萧云衍额前散落的白发捧在手心里,后一圈圈的缠绕在自己的小指上。
还好景容是背对着他,不然一定会发现他眼底的煎熬与挣扎。
萧云衍质问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在景容面前撒谎了呢?
好像从再次相拥开始,他每天都在口是心非,每一个小的谎言,都要用更大的谎言来掩盖。
萧云衍不敢想,等所有的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天,景容对他会有多失望。
他不想景容伤心,可若是实话实说,他怕眼下拥有的一切瞬间化作泡影。
所以,就当他自私好了,能偷来一时算一时,能偷来一天算一天。
若真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他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走亲戚呢,好累好累,明天恢复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