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质睡衣从腰间卷起,白皙的後背上横生出一道凸起的疤痕。春麦手抖着伸到疤痕上方,指腹轻轻落下,又似触电般收回。
她不敢想象这该有多疼。
“看到了吗?”景蝶语气轻松地问道。
“很疼吧?”春麦再次用指腹轻轻抚摸疤痕,心疼地问道。
景蝶实话实说:“一开始很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春麦没有作声,景蝶继续讲道:“今天给我打电话的人是徐芷悦,和那天我们在商场碰见的是同一个人,害我落水也有她的份。”
景蝶话音刚落,便觉後背覆上一抹柔软,一个温柔且克制的吻落到了那道伤痕上。景蝶身子一僵,裸露在外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被子,酥麻感自後背传遍全身。
“继续。”春麦张口说道。
口中的热气压在後背上,景蝶听话地继续说道:“高二那年元旦返校,我不小心把奶茶洒到了徐芷悦的身上,当时她说没关系,晚上放学却找了几个人把我堵在小巷里打了一顿。我的噩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一开始是要钱,要不到钱就打,後来有时候她们心情不好我也会挨打。”
“我没敢和其他人说,连书瑶也是在高二下学期才知道的。书瑶说我後背上留了一道疤,还有好几块青紫的印子,看着很吓人。现在呢?是不是只有疤了?”
景蝶看不到春麦的表情,只能凭借春麦的语气判定她此时的情绪。
春麦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湿润而缠绵的吻。柔软的舌尖在疤痕上反复舔舐,毫无技巧丶笨拙地丶心疼地亲吻那个难以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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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景蝶从春麦的怀中醒来,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手腕却被春麦按住,语调轻轻上扬:“还早,再睡一会儿。”
“哦。”景蝶往後靠了靠,轻声应道。
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扑在耳边,景蝶想先起床洗漱的念头只好打消。无聊地睁着双眼望着床边发呆,不愿扰了春麦的好觉。
昨晚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让春麦接近零点才入睡,这会儿大概还没有睡醒。
该死的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时,到点自然醒。想合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竟一点困意也没有。
“睡不着吗?”春麦声音闷闷地问道。
“嗯嗯。”景蝶应道,顺势翻了个身,将手搭在春麦的腰间,“还困吗?”
“醒了。”春麦闭着眼睛哼道,像极了还没睡醒在说梦话。
景蝶凑近些用手指碰了碰春麦的睫毛,笑道:“我还以为需要一个早安吻,才能把公主唤醒呢~”
“别闹。”春麦揉了一把景蝶的头发,轻轻将景蝶的脑袋按进颈窝,黏黏糊糊道:“你犯规了,小公主。”
“唔,”景蝶被按的喘不过气,耳朵却听清了春麦的每一个字。这是不是她经常做的那个梦吗?春麦怎麽会知道。
“我昨天说梦话了?”景蝶试探道。
“嗯,说了好久。”春麦应道。
这下景蝶的脸埋得更深了,做梦就做梦,梦话还全让春麦听见了。自闭了一会儿後,景蝶企图趁着春麦半梦半醒,篡改这段记忆。
景蝶悠悠道:“不是哦,是姐姐你在做梦,你说想要早安吻。”
“嗯。”
“哼,还说睡醒了。”
景蝶掀开被子,顺着床边溜下床。快速换好衣服洗完脸後,趴在另一张整整齐齐的床上刷手机。
短视频精准推送了一条南城居民拍摄的短视频,夜间拍摄画面内容不是很清晰,人脸也十分模糊。但从视频下方的定位和文案,她能够确定视频里的被警察带走的人是徐芷悦。
天晴了。
她的噩梦结束了。
景蝶的目光再次落在春麦的脸上,她想起昨晚春麦说:“原来我的声音还能治失眠,不过我编故事的水平不行,你教教我。”
景蝶回道:“来日方长,姐姐你多教教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