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青灰色院袍扫过靶场的落叶,被几名女学子请来的江琢快步跑上前稳稳扣住阿灯的手腕。
“县主身份尊贵,更当守礼法、惜名节”他侧身挡在徐雅贤面前,破旧的院袍衬的他背脊挺拔。
边上人见状纷纷上前扶起徐雅贤,带她快步离开。
叶颂好怒的摔下玉弓,锋利的弓弦擦过手掌,划出一道血痕,不管不顾的破声怒问,“不过去取四品官,还能闹翻了天!璟聿哥哥才不会不管我!”
江琢听她亲昵称呼,脸色沉了沉,依旧出言规劝,“县主此举实在不妥,人多眼杂,或对你不利。”
“你喜欢徐雅贤?”她瞪着他,似要从他冷漠的表情中看穿什么。
江琢摇头,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替她仔细的擦去血迹。
“县主若因私怨失了体面,反倒可能永远无法回京”
“你怎知我想回京?”
“县主日日差人去驿馆,无非是想看有无朝中遣人来。”
“好啊,你跟踪我!”
江琢眸色清明无波,“我在驿馆对面的云片书寮做摘抄的活计。”
叶颂好哦了一声,江琢指尖力道沉稳,小心翼翼的清理她手掌的伤口,她没由来的委屈道“她羞辱我。”
江琢动作一帧,青衫被风吹的翻飞,面前少女眼眶中蓄着泪水。
他叹了口气,“她言语的确有失,可教不可辱。”
“我教训冒犯者,轮得到你一个贱奴差错吗?”见江琢还在指责她,“人都走了,别在这里道貌岸然的装君子”
平日的那些娇纵,和被他现无人来寻她,带她回京城的难堪,尽数化做锋利的刀子,恨不得扎穿眼前冰冷的男子。
她抽过手,抬腿就走。
江琢跟在她身后,小声解释,“你别恼了,徐大人纵然官阶不高,可在朝中长袖善舞,惯会拉帮结派的,万一联合上书,县主又该如何?”
见她不回应,继续道“县主应当晓得的,宠信如流水,礼法如磐石。”
清冷的道理飘在空中,戳中少女不愿意承认的担忧。
春宴围猎这天,围栏绵延十里,全通州勋贵都来了,一时锦鞍宝马排成长队,学子们纷纷按男女区分列阵,青衿和锦袍交杂相映,随着掌院一声令下,千骑齐,观礼台上呐喊助威声连绵,甚至有贵女挥帕为心仪学子助威。
围猎惯例是女子比射艺,男子则以入山射中的猎物来评判。
叶颂好本就有底子在,只不过久未练习,才会脱靶,近日都待在府上苦练,也已渐入佳境回到原先的水准,那日掌箍的徐雅贤本是夺榜候选人,那日后就听说在家养伤,今日也没来。
好在那天她和徐小姐起冲突的事传遍了书院,碰上和她比的贵女们都不想日后被这样的煞星惦记上,纷纷故意落败。
她冷哼,心想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只要在击败最后一人,沈大夫家的沈幼珍即可,比试开始前她朝阿灯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一左一右站立,同时拉弓,待侍从高升喊“放”,两箭同出。
“叶小姐,中”,“沈小姐,不中”
沈幼珍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弓箭,转头看见叶颂好挑衅的眼神。
叶颂好引弓准备射第二箭,还不忘对她说,“我记得当日嘲讽我时,沈小姐也在一旁看戏,看来你们连自己嘲笑的草包都不如。”
“叶小姐,中”,“沈小姐,不中”
第三箭“叶小姐,中”,“沈小姐,中”
“比试结束,女子组叶小姐,叶颂好胜出”
即便没有命中红心,只要沈幼珍脱靶,她便是胜利,伴随着侍官的高喊,叶颂好拔得头筹。
沈幼珍当场难,向看台高呼,“叶县主比赛作假,请诸位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