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人警觉地转身,看见三个村民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闯进来。
"官爷!快救救阿生!"为首的汉子大喊,"他在後山发现了个地洞,出来就成这样了!"
年轻人瘫倒在地,右手死死攥着一块沾血的青铜片。陈霜宜掰开他的手指,青铜片上刻着个完整的"月"字,边缘还连着半截断裂的链条。
"地洞。。。在哪里?"陆川按住年轻人不断涌血的肩膀。
"祭。。。祭坛。。。"年轻人咳出一口血沫,"石头。。。会吃人。。。"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瞳孔急剧放大。陆川迅速扒开他的衣领——颈动脉处有两个细小的针孔,周围皮肤已经泛出诡异的青紫色。
"蛇毒。"陆川沉声道,"见血封喉的那种。"
陈霜宜望向窗外,雪幕中的远山轮廓模糊不清。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小村里,正有一个看不见的杀手按照某种古老的仪式,有条不紊地收割着生命。
"我们得去那个祭坛。"她抓起公文包,"现在就去。"
陆川却按住她的手臂:"等等。"他从行李箱取出两个牛皮纸包,"把这个带上。"
纸包里是某种灰白色的粉末,闻起来有淡淡的硫磺味。
"镁粉?"陈霜宜认出了这种痕检常用的显影剂。
"改良过的。"陆川将一包塞进她大衣口袋,"遇到特殊痕迹会发出荧光。"
两人刚走出药铺,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周明德。老人看到他们手中的青铜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月字令。。。"他颤抖的手抓住陈霜宜的衣袖,"官爷千万莫去後山!那祭坛是四时会的。。。"
"周老先生。"陈霜宜反握住老人冰凉的手,"您必须告诉我们实话,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麽?"
老人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腰间的铜钱叮当作响。
陆川侧过头看着陈霜宜,像是在说周老先生有些不对劲。
他刚要开口,祠堂方向突然传来"咚——咚——"的钟声,沉重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午时了。。。"周明德喃喃道,突然挣脱陈霜宜的手,"老朽得去准备申时的祭祀,否则。。。"他踉跄着後退,转身消失在雪幕中。
陆川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祠堂的钟不是应该挂在钟楼上吗?这声音。。。"
"像是从地下传来的。"陈霜宜接上他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年轻人说的"地洞"。
雪地里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巷子口窜出来,是昨晚见过的李铁匠的徒弟。
"官爷!"少年气喘吁吁地递上一本泛黄的书册,"师娘。。。张寡妇生前让我保管的,说要是她出事就交给官差。。。"
书册封面上写着《青河志异》三个褪色的大字。陈霜宜翻开第一页,扉页上是幅精细的线描图——群山环抱的村落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圆形祭坛,四根石柱上分别刻着"风花雪月"四个篆字。
图下方有一行小字:"甲子年轮回日,四时重开,以血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