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经由深蓝转为灰白,城市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
林花妹坐在床沿,她后半夜直接就没睡。
那个沙哑、混杂着电流般杂音的声音,听的心里毛毛的,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渴望再次进入梦境,渴望到心口疼,但一想到要再次入睡,可能又会坠入那片诡异的黑暗,听到那割裂般的声音,她就感到一阵从脊椎窜上来的寒意。
“不行,不能再等了!”她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冲到梳妆台前,想看看经过一夜煎熬的自己是否还能看出几分绝世美女的影子。
镜子里的女人头凌乱,眼袋浮肿,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脸色也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蜡黄。
“哦!我的天呐!”林花妹惊呼一声,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第二眼。
镜中的形象与梦中那个光彩照人的自己形成了惨烈的对比,这对比像一记鞭子,抽碎了她最后一丝犹豫。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今天就要去拿到那件衣服!”一股动力在林花妹心中涌起。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今天必须请假。她找到总管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自动挂断后,林花妹不死心,又立刻打了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林花妹有些气恼,更多的是焦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必须尽快出门去城郊。
她咬了咬牙,第三次按下拨号键,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这次,电话刚响几声就被猛地接通,紧接着,听筒里炸开一连串暴躁无比的怒骂,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
“神经病啊!大早上不睡觉打打打!一次不接心里没点数吗?还打!谁啊?!有没有点公德心!”
林花妹被这火力全开的责骂吓得一哆嗦,赶紧稳住心神,用尽可能显得虚弱又可怜的语气说道:
“总管……是、是我,林花妹,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我、我身体非常不舒服,头重脚轻,可能烧了,今天想请一天病假,实在抱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只能听到总管粗重的、带着不满的呼吸声,林花妹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他不准假。
“啧,”总管终于咂了下嘴,语气极度不耐烦,“病了就去医院,大清早打电话吵死人!行了行了,知道了!下不为例!”
根本没给林花妹再说话的机会,电话就被“啪”地一声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哼!”她对着已经挂断的手机不满地哼了一声,心里酸溜溜地想:“果然,好运被撤走了吗?连总管都这么对我大呼小叫了。”
这种落差感让她更加坚定了必须完成任务的决心,她绝不能变回那个谁都可以忽视、可以随意呵斥的普通林花妹!
林花妹赶紧用最快的度收拾自己,她今天罕见的没有穿细高跟,而是穿一个短跟,然后换了一套黑色不显眼的长裙和绿色上衣。
收拾完毕,她出门开着自己的红色甲壳虫出去郊外。
希望市城郊,镇魔塔。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当那座阴森破败的石塔矗立在眼前时,林花妹的勇气几乎被恐惧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