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雁惜又不是外人,她们自便就行。我瞧方才的烟花好看,便出来了,却碰上你小子。”
&esp;&esp;付颖司忧愁地闭眼,“奶奶,你别提。我听不得,一旦听了,这颗心、这颗心就止不住地滴血。”
&esp;&esp;付星星笑,拿出两瓶千年星月酒,“那你去找泉溪吧。今夜时辰好,你哥俩抱着痛哭一场。”
&esp;&esp;付颖司悲壮地揉紧了五官,看向付星星,随后只在刹那变出了笑脸,悠悠自得地接过,“当家的发话,孙儿便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这两瓶还不够塞牙缝的。奶奶,以老单那性子,今夜不得喝个十缸才罢休?”
&esp;&esp;付星星轻捏他鼻子,慈祥地笑,“你俩偷偷摸摸喝了我多少酒,怎地,今夜装乖了?”
&esp;&esp;付颖司咧嘴,拿走酒瓶,顺着台阶下,“今宵苦短,孙儿去了,您再自个逛逛!”
&esp;&esp;付星星目送他渐行渐远,疼爱地扬扬唇,又轻缓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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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凌寒说完话,回首后的脚步越走越快。
&esp;&esp;雁惜站在酒馆二楼,倚靠栏杆,松弛地瞧着今夜盛况,直到瞥见凌寒眼里转瞬即逝的期待。
&esp;&esp;她不知是真实或错觉,也没细想,只浅浅扬唇,朝他微微一笑。
&esp;&esp;凌寒回以温和平淡的笑容,很快进馆、站到她身边。
&esp;&esp;“拿到耆宿花了?”
&esp;&esp;“丘叔帮忙,一切顺利。”
&esp;&esp;雁惜点头,摩挲手掌,思忱片刻后,轻声讲:“付颖司说,你用茗骨玉换了他的雪魄草?”
&esp;&esp;“嗯。”凌寒也默了须臾,补充解释,“仙草多多益善。”
&esp;&esp;男声言简意赅,雁惜心有波澜,却没有再问,想起擂台的场景,转移话题,“方才你心中所想,不是梓夙前辈么?”
&esp;&esp;凌寒回看她,“为什么,你觉得是她?”
&esp;&esp;“危难之时扛下一切。那幅画想表达的,应当是这个意思。陆潮生与你并肩作战,应当是一起扛。但梓夙前辈我想,她应该更像是会站在前方那一个。”
&esp;&esp;雁惜淡笑,“无论你们愿不愿意。”
&esp;&esp;凌寒也露出笑容,“长辈就是这样。无论小辈年纪多大,灵力如何,总想操心,也总会付出很多。”
&esp;&esp;“所以不是她的话”雁惜侧眸,“你想的是谁?”
&esp;&esp;“”凌寒眺向远方,“我父亲。”
&esp;&esp;雁惜沉默须臾,“你说你没见过他,我便”
&esp;&esp;“谢谢你。”凌寒声音温柔,“记得这些。”
&esp;&esp;雁惜恬静笑,“我们是朋友啊。”
&esp;&esp;凌寒点头,双手攥紧了护栏,“那你,想的是谁?不是明亚家主?”
&esp;&esp;“为何,你觉得是我大哥?”
&esp;&esp;“如你所说,肩负、守护,是那幅画的寓意。家主本是战将,后入主郜幺府,放下了靳阗剑,这是四界尽知的事。而有机会站到你前方的人,除了几位将军,我想不到别人。”
&esp;&esp;酒馆小厮呈上糕点和饮汁,雁惜点头致谢,然后端起酸桑糕,“尝一个吗?”
&esp;&esp;“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esp;&esp;“也许吧。”雁惜把身体的重量压向栏杆,思绪放空,“好像比起别的,我吃这个最多,所以她们都觉得我最爱吃它。”
&esp;&esp;凌寒仔细品尝,“味道很独特,有酸、有甜、有果实的清香,口感绵密,还有回味。”
&esp;&esp;雁惜散漫地伸了伸懒腰,面色轻柔,“其实我也没想到,还有别人。”
&esp;&esp;凌寒一顿,“什么?”
&esp;&esp;“没什么。”雁惜浮笑,十分喜爱此刻的温馨和自在,满眼满心都是快乐。凌寒看出她陶醉,心头亦然生出舒适的愉悦,本打算问她想的是什么,便也就此打住,藏回心底。
&esp;&esp;楼外繁华,隅角安然,天地的浮闹都在二人并肩之外,皎洁的月光将这静谧之处衬得更加淡然美好。
&esp;&esp;凌寒和雁惜互相陪伴着,在这方寸净地,沉默地享受了很久的放空和自由。
&esp;&esp;直到动静结合的四个身影映入眼帘。
&esp;&esp;了茵手抱一大堆吃食,温澜在她身边,了凡背着陆潮生,满面通红,大步向前走。看到二楼的雁惜和凌寒,了茵了凡雀跃地摇晃身体,“雁雁、雁雁——”
&esp;&esp;凌寒和雁惜下楼接人。
&esp;&esp;陆潮生酩酊大醉,一身酒气,趴在了凡背上,嘴里还在嚷话:“再来、你、喝不过我!”
&esp;&esp;凌寒为他施灵解酒,片刻后,三个陆潮生一齐现身,各自找了只板凳抱着。
&esp;&esp;中间那个陆潮生认清楚凌寒,“阿凌、那个女人太凶残了。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比我还能喝的——”
&esp;&esp;“技不如人,竟还要蛐蛐拉踩。”温澜抱着手臂,冷声道。
&esp;&esp;另外两个陆潮生异口同声,“你把他喝趴了,我可不一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