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玻璃门,像一道无形的界限,将凌云隔绝在外。
门内是她逐渐远离、光芒初绽的世界,门外是他狼狈不堪、无人问津的狼狈。
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了,黑暗笼罩下来,只有门缝底下透出的那一线光,微弱地映亮了他沾满雨水的鞋尖。湿透的西装紧紧裹在身上,布料冰凉的触感此刻无比清晰,冷意仿佛能渗透皮肤,直钻入骨髓。
但他觉得,更冷的是心。
她甚至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就用那种彻底的、公事公办的无视,将他所有的勇气和想说的话,都堵死在了胸腔里。
“我们谈谈……”
这三个字,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伴随着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消散在寂静黑暗的楼道里。
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在她眼里,他们之间,确实早已无话可说。
不,或许还有。
只剩下……离婚可谈。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缓慢而残忍。
不知道在黑暗中站了多久,直到听到门内传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动静,凌云才像是猛然惊醒。
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至少,不能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再次抬手,敲响了那扇玻璃门。
“叩、叩、叩。”
敲门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突兀。
里面的动静停顿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还是那个叫小陈的女孩,她看着依旧站在门口,浑身湿漉漉、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的凌云,眉头微蹙,带着几分警惕和不解:“先生,您还有事吗?我们已经下班了。”
凌云的目光越过她,急切地投向里面。
温婉正拿起自己的包和电脑,似乎准备离开。听到敲门声,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动作略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拉上背包拉链。
“温婉。”凌云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和寒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颤抖。
温婉终于转过身,看向门口。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种彻底的平静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或者一个纠缠不休的推销员。
“凌总,”她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还有何贵干?”
又是“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