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赵哨探死了?”
沈清辞手中的茶盏险些摔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来报信的林婉儿。
这才过去两天,那个在神机营外与她接头的赵哨探竟已遭不测。
林婉儿脸色苍白,压低声音:
“今早在城外护城河里现的,说是失足落水。但、但听说他身上有伤痕”
沈清辞浑身冷,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赵哨探的死绝非意外,定是那日他们的会面被人现了。
“还有什么消息?”她强自镇定地问。
“谢云舟副将的案子定了。”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三日后问斩。”
“什么罪名?”
“通敌叛国。”林婉儿哽咽道,“和沈将军一样的罪名。”
沈清辞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住。又一个父亲旧部因她而死!若那日她没有莽撞地去找谢云舟,或许他不会遭此劫难。
“阿辞,你没事吧?”林婉儿急忙扶住她。
“我我出去走走。”沈清辞挣脱她的手,踉跄着走出房间。
她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走着,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愤怒。
赵哨探的死,谢云舟的问斩,这一切都像一记记重锤,敲碎了她这些日子来建立起的信心。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原来她所谓的暗中调查,在对方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走路不看路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沈清辞这才现自己险些撞上来人。抬头一看,竟是萧彻。
“殿下”她慌忙行礼。
萧彻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蹙眉道:“生何事?”
沈清辞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跟本王来。”萧彻转身走向一旁的凉亭。
屏退左右后,萧彻才开口:“说吧,究竟何事?”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将赵哨探的死和谢云舟的问斩一一告知。
萧彻听罢,神色凝重:“你可知道赵哨探的真实身份?”
沈清辞一愣:“他不是父亲旧部吗?”
“他是,但不止如此。”萧彻压低声音,“他还是本王安插在三皇兄身边的暗桩。”
沈清辞如遭雷击:“什么?”
“赵哨探真名赵青,原是沈家军斥候统领,父亲蒙冤后,他假意投靠三皇兄,实则为本王传递消息。”萧彻目光深邃,“他的死,说明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了。”
沈清辞浑身冷:“是因为我若不是那日我去找他”
“不全是你的错。”萧彻打断她,“赵青的身份本就危险,暴露是迟早的事。倒是你”
“我怎么了?”
“那日与你见面的,可能不是赵青本人。”
沈清辞震惊地看着他:“殿下何出此言?”
“赵青做事一向谨慎,绝不会在神机营附近与你接头。”萧彻分析道,“更重要的是,他从来不会直接提及周崇年书房的事。”
沈清辞仔细回想那日的细节,确实觉得那人行为有些可疑。当时她因见到父亲旧部太过激动,竟未察觉这些破绽。
“所以那日是有人假冒赵哨探,故意给我假消息?”
“极有可能。”萧彻颔,“目的就是引你上钩,好在周崇年书房设下陷阱。”
沈清辞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若非萧彻今日点破,她恐怕已经自投罗网。
“那谢副将”
“谢云舟的事,本王自有安排。”萧彻语气转冷,“你现在要做的,是忘记这些,专心准备明晚的行动。”
“明晚?听雨轩的宴会不是取消了吗?”
“取消了公开的宴会,但私下的会面照常进行。”萧彻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新的时间和地点。”
沈清辞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明晚子时,醉月楼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