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不能弯酸他,不能羞辱他,不能……瞧不起他。杜文清也很难想象,为什麽他就扔了个“特洛伊木马”,立了条横幅,时述就这麽看不起自己。
但该来的总会来的,杜文清走到休息室,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弓着背,拨打时述的秘密号码。
电话接通了。
时述轻喘着气,说:“什麽事。”
从这时起杜文清就有些火大了,他磨着牙道:“连哥都不叫了是吧。”
“没事我挂了。”时述是说一不二的人,杜文清知道他也不是吓唬人,立刻缴械,“嗯嗯”了两声,“你先别挂,我问你个事情。”
“我先问你个事情。”
杜文清一愣,“什麽?”
“上个月是爸爸的忌日,你为什麽没去看他。”时述道,“忙着跟男朋友玩?”
杜文清刚想说“你怎麽知道的?”,瞬间就明白队里有时述的眼线,也不想就这麽招了,照实说:“我没有时间,也忘了他的忌日,你去了?”
“我没去,怎麽知道你没去。”
杜文清咬了咬牙:“时述,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真的有事要问你,是关于‘百梦成真’福利院的,涉及到我们一个非常重大的案子。”
“百梦成真”这四个字已虚无缥缈了太长时间,时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就那麽恨我,连办案的线索都不想给。”杜文清见那边的沉默时间过长,丧气地说。
“你想知道什麽?”
杜文清赶紧说:“你在福利院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特别凶狠的管教,就是那种会打你丶骂你,不让你吃饱的?”
这个问题时述根本不用想,说:“有两个管教特别凶,经常打我和小伦,还有一个连小伦从新家拿回来的鸡蛋都要抢走。”
杜文清握紧了拳头,感到胸口被活生生地撕碎——他知道时述在福利院吃不饱,但还不知道时述曾遭受过暴力。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时述轻哼了一声,“你就是我回忆里最不好的事情。”
杜文清笑了,是那种卸下重担的轻松的笑,他以前还总是抱有一丝希望,觉得时述的大门总有一天还会为自己打开,但现在,时述既然说了,就一定是这麽想的。
“你也是,时述,祝你和你男人玩得开心。”杜文清强忍着哽咽,“你还记得那两个管教叫什麽吗?”
时述有些发愣,对这个问题也记不大清了,半天才道:“有一个叫霞姐,另外一个我真不记得了。”
杜文清轻舒了一口气,“好,哪怕只有一个字我都会找到他。”
时述不解:“她俩在福利院犯的事根本不配让市局做什麽,难道是出去之後杀人放火了,你要抓她们?”
“虽然我不想承认,把她们抓回来,反而太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