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管顾以宁的催促,示意宋寒冰只管说就好。
“他们都说我跟时述的脸很像,你觉得像吗?”
秦禹行见过他的照片,形不似,神不似,只有身材勉强算得上相同,他当时并不知道杜文清收了宋寒冰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是别人都觉得宋寒冰像时述的话,他大概能明白杜文清到底在做什麽了。
只不过他作为时述的亲哥,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同他的脸或者灵魂有半点相似。
见秦禹行思考的时间太长了,宋寒冰打了个响指,说:“到底像不像。”
秦禹行摇了摇头,“你呢,不算好看。时述,是好看的。”
宋寒冰:“……”其实不必捧一踩一的。
他很快从一刹的不快中抽离,恢复了清醒——本来他的目的也不是问自己的脸好不好看,而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时述回来。
顾以宁的脸上明显越来越焦急,他越焦急,宋寒冰的心里就越有数,直到时述推门而进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脸上都从对方那里读出了诧异和震惊。
时述从王拓给自己发的照片里见过宋寒冰的侧脸,如今他站在眼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还是以什麽身份过来呢?
宋寒冰没见过时述本人,初一见到,确实像他们所说,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宋寒冰本人已经忘了他们的情敌关系丶他的替身身份,而是由衷地为时述的好看感到一阵灵魂的撞击。
于是他脱口:“杜文清中枪了。”
宋寒冰终于还是在时述开口之前,被识眼力的宋之孝拉了出去。
出了门,宋寒冰这才忍不住问宋之孝说:“宋家到底在做什麽生意,需要拜黑涩会的码头。”
“傻孩子,海市就是由这些黑势力一手掌控的,你不拜也得拜,否则就只能沉入深渊,这同我们做什麽生意无关。”
“你跟秦老板有过什麽龃龉吗?”
宋之孝迷之一笑:“怎麽会,我的乖侄儿。”
他回到医院,发现杜文清已经醒了,数日的深眠让他倍感无力,整个人的精神不知道是被什麽吊起的,他看到宋寒冰唯唯诺诺一副要哭的表情站在门口,气笑了:“你怎麽还是辞职了。”
宋寒冰直接跑了过来,紧紧抱住杜文清。
“为什麽你醒了却没人告诉我,我辞职这麽点小事都有人传话。”宋寒冰哭了,空叹一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杜文清被他这麽一抱,伤口其实还是有点疼的,尤其是他呼吸间还有粗重的喘息,明显是肺部还没有恢复,可他想,有宋寒冰过来抱着也挺好的。
他轻闭了双眼,感受宋寒冰焦切的关心,还有他用泪水打湿胸前皮肤的任性。
杜文清在中枪前晕倒的那一瞬间,是没有时间思考的,可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天天做梦,时述和宋寒冰的味道交错出现,有时候连他也不知道这份喜欢究竟是落到了哪个人身上。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仿佛看到门前出现了时述的影子。
“时述……”
杜文清呻-吟道。
那影子随着他的呼唤,不辞而去了。
宋寒冰听到了他喊时述的名字,挣扎着起身,决定对他说说今天的所见所闻:“我今天处理宋家的生意时,在别人家看到时述了。”
杜文清愣了:“谁家。”
“我只知道他叫秦老板,姓名不清楚。”
杜文清的目光黯淡了下去:“那是他的男朋友,我见过。”
“哦对了,还有个人叫顾……顾以宁,一直在催我赶紧走,想来是怕我碰见时述吧。”
杜文清的眼睛又亮了,是那种听见老鼠就必亮的眼神。
“你说你因为生意要见时述的男朋友,那以後还会经常见到吗?”
杜文清想让宋寒冰密切关注顾以宁的动向,并动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宋寒冰难以说不。
宋寒冰不知道杜文清跟这些人之间的故事,还以为他想让自己去监视时述,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缓缓在宋寒冰的体内蔓延,他有些胸闷地说:“我会争取经常见到的,杜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