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宋寒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秦禹行,但他笃定不是他做的。
“我们只有世交的好友,没有世代的仇家。”
“嚯,这小嘴,看来当大老板果然锻炼口才啊,想当初你老是追着我们的屁股後面问这问那,要不就是跟在杜队的……”
龚倩想起来他们分手了,赶紧给自己噤了声。
当初他们打得一片火热,却在某一天不声不响地分了,个中原因究竟是什麽,也没人敢问,龚倩想八卦的一腔热血也洒不出去。
宋寒冰倒是坦荡,眼神灵动道:“对啊,那时候我也经常跟在他的屁股後面问这问那,想来,最愚蠢的问题就是问他喜不喜欢我。”
他这样说,龚倩大致就明白了。
杜文清又一次在感情里当了混账的那一方。
“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龚倩说。
宋寒冰刚才只是说话绕了一些,但人还看不出有多少质的改变,但这次的会面让人不得不遐想他在外过得怎样,他有没有想念队里的一草一木,有没有……怀念队里的那个混账。
“我没有变,变的是周围的环境。既然案子立不了,那麽龚倩,代我向杜队问好。”说完宋寒冰就孑然一身地走了,他颀长清瘦的背影在走廊上渐渐模糊,龚倩抹了抹眼角的泪,说:“我知道了。”
一个时述,一个宋寒冰,先後都因为杜文清离开了支队,有时候真想把杜文清的脑袋摔碎,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麽。
时述有了上次成功的交易案例後,顾以宁就总想拖着他出去看看世界,说是外出看世界,其实是和他单独约会的委婉提法。
总在秦禹行的眼皮子底下,想做点什麽忒难。
秦禹行知道顾以宁打的什麽算盘,还是由着他们去了,因为他知道时述不可能从杜文清的阴影里走出来,不然也不会冒着被认出来的风险,去医院看中弹的杜文清。
那天,宋寒冰才说了杜文清遭受枪击,时述的眼眶就红了,心神不属地坐他对面下棋,还错把白子当成自己的,秦禹行还算善解人意,建议他想看就去看。
时述浅笑了一声後,红着眼就走了出去。
当时秦禹行狠狠地为他捏了把汗。
关于时述的假死,秦禹行也有过疑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那麽大的价值,也不知道亲情血缘有没有那麽重的意义,从时述平静丶淡然的叙述里也看不出任何眉目。
秦禹行是从他做的每件事里才抽丝剥茧地知道时述的真心。
他记事要早,也比时述年长几岁,印象里时述,或者说秦孟行,就是从不撒谎的性子。小时候秦孟行不小心打翻了父亲的古董花瓶,他明明可以怪罪给家里的猫狗,却还是揽下了这个责任。
秦孟行从小就像洋娃娃一样漂亮乖巧,喜欢的人总会上手去摸,而秦孟行却黑着脸将头别过去,再补一句“讨厌死了”。
时述认定的事,一定会从嘴里透出风来。
比如“我爱过他”,比如“我会因为你是我的哥哥而饶恕一切”。
所以时述的假死,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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