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清走出办公室,问许山倾:“家底厚吗?”
“厚。”许山倾家里有银矿,所以没有说谎。
“想立案就听我的,现在就清空所有楼层!”杜文清下出一道指令,许山倾立马照做了,好在今天是周末,来挂号的人不多,而住院转到对面他同学开的诊疗中心就行,不算什麽难事,别人也乐意接收。
等人去楼空了,许山倾站在楼下,眼睛雪亮地盯着杜文清的一举一动。
终于,“啊”的一声之後,二楼传来石块脱落的声音。许山倾赶忙在擡腿前打了120,自己也迅速上了台阶。
只见自己办公室的正下方出现了一个大洞,地板上有成块的预制板,躺着只剩半口气的杜文清,他还没从枪击中完全恢复,现下又摔落一层楼,生命好像从哪里拐了个弯,让他昏倒了过去。
刑侦队长在医院里出现事故,首先要控制的就是许山倾。
许山倾被抓後还算冷静克制,把给杜文清的那套说辞又给市局的人说了一遍,龚倩看了看黎志行,说:“杜队肯定是发现了什麽,不然不会自己跳下来让我们立案。”
黎志行:“胡闹!仅靠他脚底下的细菌和一瓣海棠花就想当成证据,就想把那个什麽行抓回来,是异想天开!”
龚倩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
“掉下去的毕竟是杜队,事关我们刑侦支队的声望和威严,黎局,查吧。”
黎志行看出来了,这群年轻人善用苦肉计,但不是每个苦肉计都值得鼓励。杜文清是他好友杜思良的孩子,他也是看着杜文清长大的,要是有什麽三长两短该怎麽办。
杜文清要是真出了意外,刑侦队才是真没了声望。
黎志行:“查!”
身上像被炭火烤过一样地疼。
杜文清简直不敢睁开眼睛,忙给自己送了一点镇痛剂,这回他摔下去的位置有点寸,肋骨那里恰好多了块石头,所以他不仅断了两条肋骨,肺还被肋骨戳了进去,新伤加旧伤,抢救了半天才回来,据说最危险的时候血氧都快达到临界值了。
他以前不是那麽怕疼的人,那是因为无知,中过枪才明白当生命走到最後的时刻,没有一个人是不疼的。
许山倾恢复自由後先来看了他,给他带来市局要侦查他那破细菌的消息。
“你的努力也没白费,但是真的值得吗?”
杜文清只是不想海市再死人了,点了点头,“许医生,如果这个案子破了,你那被毁掉的医院也要记在功劳簿上。”
许山倾摆了摆手:“小事,小事。”
紧接着就是队里的那群小哭包们过来了,杜文清听他们嘤嘤嗡嗡地就觉得脑仁疼,“我说,我还没死,别哭了。”
张月婷:“你让那个医生自己跳不行吗?”
王拓:“医生跳了黎局会当回事吗。”
龚倩差点动手:“王拓,那你是盼着杜队跳楼了。”
“喂,我不是跳楼,是不小心掉下去而已……”杜文清简直说累了,呼吸也有点不畅,“要不你们先该干什麽干什麽?”
杜文清躺着送走他们後,又开始新一轮的推送镇痛剂,身子骨顿时松散开来,非常舒坦,他眼光迷蒙地看着门口,喃喃地说:“时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