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气了……
恼羞成怒收回手,卫阿宁跳下栏杆。
天色越发昏沉,好似有一场暴风雪来临。
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卫阿宁转过身:“不许练了,跟我回去。”
从天亮睁眼就练刀,练到现在,就算是魔也受不了。
妆花履踩在雪上,发出仅她可听的沙沙响声。
手中只捞得一片空,卫阿宁脚下一顿。
不过也只有一息,她不发一言,闷头往回走。
谢溯雪眨眨眼,乖乖把手塞进她的掌心,顺着她的意思哄:“好的姐姐,你别生气。”
行至正堂,卫阿宁环顾四周。
虽然她感知不到温度,但屋内未生炭火。
不消说,定是冰冰冷冷的。
灵机一动,卫阿宁眼眸弯弯,蹲下。身看他:“你去找点炭火跟红薯来,好不好?”
小谢溯雪不明所以,但仍旧点点头。
不消多时,他便从库房中搬出所需之物。
没办法触碰实物,卫阿宁便指挥着他简单用干燥木材搭起一个小竈,往里头加入适量银丝炭,用馀下的灰烬煨上几根红薯。
小小的篝火燃烧,驱赶严寒。
“我们要做什麽?”
谢溯雪坐在小篝火堆旁。
按照她的指示,时不时用木棍挑。拨一下灰堆,给红薯翻身。
“冬天嘛,最适合吃烤红薯了。”
卫阿宁比了个夸张的手势,望着他道:“一口下去,浑身都是暖乎乎的。”
她非常热情介绍:“我跟你说,用这种方式烤出来的红薯,简直就是世间一绝。”
没有别的东西能比!
篝火噼啪作响,热浪滚滚,散开身上寒意。
小谢溯雪眼眸弯弯:“好期待啊。”
眸光移至火焰上时,他好奇问道:“这算是篝火会吗?”
托腮思考一会儿,卫阿宁笑眯眯道:“算吧。”
都沾了个火字,怎麽就不算呢?
小谢溯雪蹙眉思索片刻。
书册上曾介绍过,古时的人大多以狩猎为生,每当捕到新鲜猎物时,会非常高兴地用火炙烤,而後围着火堆高歌或起舞,以示庆祝之意。
篝火会……
应当是高兴的时候。
掏出随身携带的书籍,谢溯雪指着上头的段落问:“姐姐,那你会唱歌吗?”
诶?
卫阿宁神情怔愣,“我不太会……”
触及小少年期待的目光时,有些赧然。
她小小声回应:“好吧,那你想听什麽?”
无非是舍命陪君子。
唱个歌而已,不碍事。
难听到他耳朵了也不能怪她。
“都可以。”
小谢溯雪笑笑,托腮看她,语含期待:“你唱什麽,我就听什麽。”
在温暖篝火旁,他听见了少女清凌凌的声线。
咬字念词不甚清晰,像是融入水中的蜜糖,又绵又软。
轻轻哼唱的曲调,悠扬清越,哀而不伤,荡涤心腔凝涩。
小谢溯雪专心聆听许久,轻声问:“很好听,这是什麽歌?它有名字吗?”
“是改编的古谣,不过我只会唱其中的一句。”
卫阿宁道:“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她黑亮圆瞳映照跳动火光,流淌熠熠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