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转久了有些不适,卫阿宁转了个身,面对面,拿眼去看他:“你现在还有什麽地方是不舒服的吗?”
他昨晚的状态真是有点吓人,她本来想冒雨出府,去寻医师来着。
但纸人又说不用去,魔族自愈能力强得离谱,谢溯雪会自己好起来。
她半信半疑,也就没出门。
不动声息挪近了些距离,谢溯雪侧身而躺,手搭在她侧腰上:“不用担忧,魔的自愈能力很强。”
想了想,卫阿宁又道:“可你是半魔吧?”
他父亲谢棠溪是毋庸置疑的人族。
虽然学的术法很是诡异,但依旧是遵循人族术法规律,有迹可循。
他母亲素月才是纯血大魔。
“只是会好得慢一些。”
尾指捏住她身後柔顺的发丝搅弄,谢溯雪笑笑:“除此以外,并无大碍。”
卫阿宁一脸狐疑:“这个慢,是多慢?”
别是慢到同她一样,伤口要不停流几天的血,然後月馀时间才好吧?
眸光闪烁,谢溯雪别过眼,含糊道:“也就几个时辰的事情……”
“嗯??”
卫阿宁双手撑起身子,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看他:“你给我老实点说。”
见他表情迟疑,她俯下身,指尖戳戳谢溯雪肩膀:“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唯卫阿宁是从哦。”
乌黑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垂落,与他的长发重叠交缠在一处,淌出一片丝缎般的柔软光泽。
没料到卫阿宁这般穷追不舍,谢溯雪半垂下眼,回应着她的话:“你还记得先前初出归一剑宗时,遇见的那个纯血魔族吗?”
不太明白为何会突然提起那事,但卫阿宁还是点点头:“自然是记得。”
印象可太深刻了。
那美人魔出手就是杀招,她差点就小命飞飞,幸好有他出手救下。
“纯血魔族只要不毁掉心脏,便是一瞬愈合。”
唇角勾出惯常漫不经心的笑容,谢溯雪轻笑出声:“我的话,若受伤了,一个时辰即可自愈。”
“一个时辰也还是好久。”
长梦纷纷,卫阿宁捂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几滴生理性的泪花。
她欲言又止:“不过你这麽厉害,应该很少受伤吧?”
同谢溯雪在一起这般久的日子里,除却在那个八门幻镜中,她倒是极少见他受伤的模样。
“以前学不会调转魔息,只能等自愈。”
谢溯雪眼睫微动,神情一如往常:“现在学会了,只需一刻钟,只不过……”
还未等他说完,卫阿宁便迫不及待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知道。”
她双眸弯如月牙,轻快道:“因为调动魔息的话,你就会暴露真实身份。”
少女笑得灵动又狡黠,一双清水眼乌黑透亮,宛若碧于天的迢迢春水。
谢溯雪没否认:“嗯。”
“你昨晚……”
思索须臾,卫阿宁话音稍顿,还是把那个问题问出:“有做梦吗?”
她昨晚如此深入他的梦境,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如果谢溯雪想重新找回那段遗失的记忆,那她便陪着他去寻。
如若他不在意,那这些记忆就都藏在她这处。
她替他保管,仅她可知。
谢溯雪淡淡一笑,答非所问:“那些内容,很重要吗?”
卫阿宁想了想,点头又摇头:“重要,但也不是很重要。”
于公,谢溯雪一直在找寻丢失的记忆,她现在知晓了,该告知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