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竟是动不了一分,好强的威压……
她黛眉拧得更紧,强打精神:“那只……美人魔,是你放出来的?”
“地府会告诉你答案的。”
“你身上的东西,不若就交给我吧,我会让你死得痛——”
他话语未尽,戛然而止。
一柄黑刀贯穿心口的位置。
谢棠溪回头。
少年人乌发高高束起,几点血色染颊,发尾轻晃,摇漾出利落弧度。
锋刃清光如银,映出那只带着冷戾的红瞳。
掩于额发下的阴影,谢溯雪目色沉沉。
腕骨微翻,刀尖轻挑,仅一刹,血肉横飞。
浑身压迫骤然一松,卫阿宁身形不稳,软软坐在地上。
谢棠溪方才所站之处,只馀一顶黑色兜帽。
在沾上一点火星後,熊熊燃烧,连灰烬都不剩。
四处银铃响。
天空中的大阵激起万丈如镜明光,倾落如雨。
冲天火光一瞬熄灭,如云似雾的灵气蔓延开来。
收回黑刀,谢溯雪伸手拥她入怀,指尖隐隐发颤:“宁宁……”
被他抱在怀里,卫阿宁定了定神,朝他笑道:“小谢师兄!”
话未说完,终是忍不住喉咙痒意,咳出一口鲜血。
她只觉胸腔似有火烧般,口中腥甜感蔓延。
眼中绚丽多彩的颜色逐渐变得苍白,谢溯雪心跳加速,体内灵力似用不尽般往她心口输送。
“别担心,我没——”
耳边炸开无数哀嚎与低语,卫阿宁艰难咽下喉咙血气,眼前骤然一黑。
*
酬神祭之後,竟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细雨蒙蒙,如丝似霰,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天地间宛若水墨丹青的一幅画。
屋外略带凉意的水雾弥散,卫阿宁躲在窗棂边,探出半只黑溜溜的眼来,左右端详。
幸得卫澜那日递出不息火需要灵力浇灭的消息很是及时。
薛青怜同裴不屿带领一衆修士,将火势围困在北郊游园那处,并未蔓延至城中。
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种种,卫阿宁有一瞬的恍惚。
好似做了场梦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阿宁,你怎麽又下床了?”
纸人从她发间钻出脑袋,指指点点:“到时候被你爹抓到,肯定又免不得一顿唠叨。”
顿了顿,它又继续道:“我是真没想到,谢棠溪身上竟也有基石残片。”
甚至还不少。
卫阿宁翻窗的动作一顿。
她亦是没想到。
谢棠溪竟是靠着手上的基石残片,参透其中的天机,造魔炼魔,进而在活人身上试验。
若果真如此,那滁州城的这次意外,怕不就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
“可是……”卫阿宁问,“他为何会在滁州城出现?”
“残片之间会互相感应。”
纸人挠了挠脑袋,思忖道:“说不定他是想要找寻更多的碎片,为自己所用。”
卫阿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