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一如既往地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她眨眨眼,开始装傻:“这位漂亮姐姐,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吗?”
眼前的少女满脸乖巧,但浑身紧绷,像只时刻在警戒的兔子,唐秋月略微皱眉。
她方才瞧了这露台一圈,结果却是人影都没见一个,约摸是方才对那大髯壮汉出手,把大家都跑了。
眼下,只有这对粉裙少女与白衫少年还依旧若无其事地闲聊。
唐秋月想了想,开口询问:“我想问,你们可有见到合欢宗的人在此出没?”
该死的,她跑得太快,一听到父亲出事的消息便立马跑来这越尘客栈,结果人生地不熟,也不知该找谁问一下。
这姑娘话说得,像是来找茬的。
卫阿宁默默看了眼对面的谢溯雪。
却见他仍旧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瞧着自己。
她眼珠一转,手指着谢溯雪,乖巧道:“巧了这不是,姑娘,我面前这位便是合欢宗的弟子。”
唐秋月顺势擡头,循声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唇红齿白的少年轻轻眨眼,日光似乎格外留恋他亮晶晶的眼瞳,为之平添几点细碎的光斑。
“对,我们都是。”
谢溯雪撩眼笑笑,瞧着使劲瞪他的少女道:“我们都是合欢宗弟子,找我们是有什麽事情吗?”
唐秋月旋即看向身旁,看起来十分乖巧秀气的小姑娘:“你两竟都是合欢宗弟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
她眼眉一挑:“不会是唬我的吧?”
挂名弟子怎麽就不算是了,好欺负人。
沉默片刻,卫阿宁扬唇,露出无害笑容:“一切解释归合欢宗所有,有事请找我们顶头上兄裴不屿。”
唐秋月有些狐疑地瞥了他们几眼,但这点疑惑抵不过想立刻找到父亲带走的念头:“能劳烦姑娘带我去见他吗?我有点急事找他。”
“可我也不知道裴师兄去……”
卫阿宁话还未说完,身後响起一道清朗声响。
“找我啊?”
随着叮叮当当的金玉相撞之声响起,裴不屿从绿植後探出头来。
视线从唐秋月身上转移到空无一人的露台时,他忍不住摇头道:“秋月,你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该喝点菊花茶败败火了。”
卫阿宁瞧了眼青年,又看了眼身旁无聊得开始把玩起青花瓷盏的谢溯雪。
忽然明白了什麽。
说话一样的气人,这便是上行下效吗?
蹙眉上下打量几眼一身红袍的青年,唐秋月一时无言:“……你也是一如既往的骚包嘴欠,裴孔雀。”
顿了顿,她又继续问道:“对了,听说我爹是你发现的?他人现在在哪?”
裴不屿一撩衣摆,大马金刀往木椅上一坐,“没错,正是在下。”
他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往不远处的厢房轻擡下巴,“喏,就在这越尘客栈,不过得等老太君的人来了再说,万一你把你爹给弄走了,我可不好交代。”
似被他的话戳中心事,唐秋月指骨捏得啪啪作响,“好歹我们曾经也算是半个同门,用得着这般防备?”
“毕竟你确实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手肘撑在木椅扶手处,裴不屿单手支着脑袋,吊儿郎当道:“唐门说了,同我交接的是唐笑,除此之外,拒不接受。”
“你真就一点都不能通融通融?”
可回应她的,是青年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唐秋月冷笑一声,用力握紧手中几枚细细的梨花针。
裴不屿仍旧是一副闲散的姿势,手指轻敲扶手,撩眼看她:“你确定要在这出手?”
眼看这两之间的气氛胶着得快要打起来了,卫阿宁缓缓往後退一步。
眸光触及到不远处熟悉的蓝裙身影时,她故作惊喜般唤了一声,忙跑过去挽着女郎的臂弯:“青怜师姐,你终于回来啦!”
“久等了。”
视线落在露台上的唐秋月时,薛青怜怔了怔,随即面上噙起浅笑:“秋月?怎麽来得这般快,不是说晚上到吗。”
有些别扭地收回指间的梨花针,唐秋月摸了摸鼻尖:“青怜怎麽也在?”
随即,她狐疑瞧了眼眉目含笑的蓝衣女郎,“你该不会就是我唐笑大伯口中说的,那个剑宗来的交换生之一吧?”
“是啊。”
没有否认,薛青怜大大方方应道:“我目前算是合欢宗中的一员。”
唐秋月嘴角抽抽,瞪了那厢依旧吊儿郎当的裴不屿一眼,摇头叹息:“跟这种人待一起,真是有辱你的名声。”
瞧着他们相谈融洽的模样,卫阿宁长呼一口气,悄悄退回谢溯雪身旁。
“你很紧张?”
谢溯雪回眸,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