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到底是怎麽发现这麽多白的。
谢溯雪不语,如扇长睫在面颊上垂落几许阴影。
耳畔唯馀她轻且软的声调,很是清晰柔和,如同花瓣轻轻拂过。
“是吗?”谢溯雪出神望着掌中那对珥珰。
“是呀。”卫阿宁面上浮起笑,眼眸弯弯。
气息悄悄交缠,近在咫尺间的黑眸灵动清亮,捎带着琉璃般的色泽,衬得那张白净的脸愈发乖巧。
乖得她都忍不住想摸一把他的发顶,感受柔软发丝拂过掌心的触感。
手指在袖中搅动柔软布料,卫阿宁别开视线,把那点荒谬的想法压下。
这家夥只是外表看着乖而已,至于里头是什麽黑心棉,只有他自己知道。
见那厢的战况打得也差不多了,卫阿宁收好三环玉佩,准备撤退。
但方才谢溯雪所说的傀儡人一事惹得她毛骨悚然之馀,又让人按耐不住好奇心。
她装作不在意般随口问道:“那个傀儡人的事情,是真的吗?”
“阿宁师妹,你刚刚不是快要吓哭了吗,怎麽还想听。”
谢溯雪歪头看她:“傀儡人什麽的,只是我随口编纂而已,别太在意。”
???
好恶劣的行径!
那天的巴掌看来还是打轻了,她就该多打几下。
“你故意吓唬我是吧?”
卫阿宁表情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给那张看着乖巧白净的脸又来上一掌。
她就该想到的。
这人嘴里只能吐出狗牙。
“别人说什麽就信什麽,这样子的习惯不好哦。”
谢溯雪笑得一脸无辜,毫不在意她那凶狠得似要宰了自己的目光。
“以後不信你了,这位小谢师兄。”
木着一张脸,卫阿宁说什麽都不想再搭理他。
临走前,她抱紧怀中的玉佩,使劲瞪了他一眼,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要不是看在他给了她基石碎片的份上,她一定要叨叨几句。
双眸极轻地眨了眨,谢溯雪长睫垂落。
漆黑瞳仁倒映着掌心那对被主人抛之脑後的珍珠耳坠。
她忘记拿回去了。
耳珰小巧精致,两粒大小不一的珍珠组成葫芦造型,金丝花托上亦刻有细细的葫芦纹样。
葫芦谐音福禄,寓意祥瑞。
微怔片刻,谢溯雪极轻地眨了眨眼。
眸底微不可闻的,闪过一丝羡慕,快得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
她的家人,定是很爱她吧。
*
昨日夜间的小小插曲转眼即逝,清晨的越尘客栈依旧繁华。
卫阿宁捧着块红枣小米糕,走出客栈的升降梯。
打老远就能看到谢溯雪坐在辕座上头颅低垂,阖眼小憩。
金乌还未完全露出,流淌的朝阳安静点缀在他乌发间,像融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让让让让,小谢师兄,我也要坐这儿。”
卫阿宁扯了扯他的袖子,待谢溯雪让开一些位置後,撑着马儿跳上辕座。
坐稳後她好奇看着操控飞鸾搬东西的唐门弟子。
木刻飞鸢脚下提着大小不一的木箱,从越尘客栈飞下,准确投放至地面的马车群中。
“唐门的机关还真是十分实用。”
咽下嘴里的米糕,卫阿宁的目光随着飞鸢来回移动,感慨道。
非常适合用来运送小型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