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溯雪淡声:“唐门极擅机关暗器,奇门遁甲。”
身体僵硬一瞬,卫阿宁自然也明白他话中未尽之意,遂悻悻收回手:“那我们方才看的壁画,也是其中的一种吗?”
“是。”谢溯雪抽刀,断开瀑布一半的水幕。
如水墨般的瀑布被横斩一刀,裂开一处缝隙,露出里头的石洞来。
卫阿宁:“……?”
刚刚不是还跟她说别乱动,怎麽自个就开始动上了呢?
她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双标。”
谢溯雪正低头擦拭刀尖水痕,闻言浅浅扫了她一眼,“因为我懂此处的八门。”
他很轻很轻地笑了笑:“阿宁师妹大概上学时又在走神吧。”
在合欢宗上这种理论课程时,他就已经见过不下数十次她走神的模样。
懒散低沉的笑声传至耳边,卫阿宁耳根微烫,仿佛被人点穿她上学摸鱼的事情。
“谁说我不知道,我都清楚的好不好。”卫阿宁弱弱反驳,复而自言自语道:“什麽什麽生,什麽什麽死来着?”
她其实不知八门是什麽。
但隐隐听过旁的师哥师姐说过奇门遁甲,生门死门她知晓,只是除此以外的其他六门,就一概不知了。
谢溯雪闭了闭眼:“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卫阿宁眨巴眨巴眼:“小谢师兄真厉害呢,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馀光瞥至浅粉与皎白层叠袖口中丶紧握的手时,卫阿宁眼波一转,举起那双相握的手:“那你上学时,也在走神?”
随後十分戏谑地朝他笑道:“夫子在传授世俗课时,也教你这般死死握着女孩子的手腕麽?”
视线移至二人相握的手,谢溯雪薄唇微抿:“没有。”
夫子只会教他屠魔技巧,并不会教授这些世俗课。
被握住的右手柔软纤细,露出一小截宛若白瓷的小臂。
谢溯雪松了些力道,那只柔荑便如泥鳅般迅速从掌中溜走。
“好疼。”
卫阿宁嘴巴扁扁的。
瞧着腕间的一圈红痕,她轻揉过皮肤上的红,随口抱怨道:“你吃什麽长的,高就不说了,力气也这麽大。”
少女纤瘦白净的手腕上,出现一圈明显的薄红,全然是他拘下的痕迹。
视线于红痕中巡睃而过,谢溯雪神情未变,眸光却是略沉了些。
他长睫垂落,遮住那点莫名的情绪,“抱歉,一时忘了。”
下次不会那麽用力了。
“若是奇门八甲,找出生门就可以出去了吧?”
卫阿宁偏头,手试探性往石洞内指着:“那儿便是生门?”
水幕大敞,洞内幽暗窄小,露出的空间勉强够两人并行。
“不是。”谢溯雪侧目打量了会儿,“那是开门。”
“那就是进了开门,找到生门就能出去了。”卫阿宁正欲迈开腿时,却无端被谢溯雪拉住。
她疑惑回头:“不走吗?”
“要走,但不是这样走。”
谢溯雪凝神瞥了会儿洞门,随即转身朝她伸出手:“拉着。”
拉着?
是要她继续牵他的手吗?
卫阿宁茫然垂眸,视线落在谢溯雪伸出的手掌。
指骨修长,掌纹脉络清晰,常年握刀的关节处有层不薄的茧。
但不可否认,这是双很漂亮的手。
她复而擡头轻声问:“可是好端端的,为什麽要拉着走呢。”
“照做就是了。”
谢溯雪懒懒瞧了她一眼,“你若想自己走也可以。”
他往前抛出一粒石子,“下场麽,就同这石子一样。”
石子入水即溶,连落水声响都没有传出。
卫阿宁沉默片刻,随即将手搭上他伸出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