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尚在渗出汩汩鲜血的指腹按在谢溯雪唇边。
胡乱将那抹玉白脸颊涂抹得乱七八糟的,她笑眯眯道:“那你想要吃掉我吗,小谢师兄?”
方才瞧着那麽凶,现在来真的就开始慌了,不过是纸老虎一个罢了。
谢溯雪心乱如麻,“我——”
他怔愣一瞬,那根纤柔指尖便顺势蹭过唇珠,顺理成章地探入自己口中。
“我什麽我?”
随意搅动了好几下,卫阿宁笑眯眯观察他的表情。
少年僵住身子,喘息急促,一动不动的,像根木头。
脸颊染上一层胭脂似的红,鸦色长睫颤栗不已。
颈侧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隐忍到了极限。
静默须臾,卫阿宁道:“你瞧,这试验,不就通过了呢。”
伴随着某种柔软物事的入侵,唇舌间尝到一阵带着血气的清甜气息。
谢溯雪瞳仁缩成一点,浑身紧绷。
喉结剧烈滚动,溢出轻微的气音。
惊愕丶心悸丶慌张……
粘稠泥泞的情愫敲击着薄弱心防。
脊背燃起战栗,胸腔剧烈起伏着,谢溯雪压下眼睑,急促喘气:“卫阿宁,你真是疯了。”
平日里她给人的感觉太过无害好说话,以致于他以为是只绵软的兔子。
但实则咬起人来,极疼。
就比如此刻,气势极其盛气凌人。
鲜少见他露出这般无措慌乱的表情,卫阿宁耸了耸肩,轻松笑笑:“看吧,你都对我的血不感兴趣,那我为什麽不能相信你呢?”
涣散的神智逐渐回笼,谢溯雪擡眸,与她四目相对。
唇瓣轻轻抵在手指上,在她清澈目光中,他不偏不倚,用犬齿轻轻磨蹭了一下柔软指腹。
“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他若真的克制不住心中那些想法,她早就……
谢溯雪半垂下眼。
别这麽放心他啊,他不一定能忍的。
指尖颤了颤,卫阿宁迅速收回手,心中无端有些恼。
她貌似随意拭走指腹上的血珠,不服气似的继续道:“总之,这件事就这样翻篇啦,别再提了,好吗?”
大家就当做不知道。
她可是为他好诶,谢溯雪还不领情,算怎麽回事嘛。
“反正你的小辫子是抓在我手上了。”
卫阿宁来了兴致,没一点害怕的意思。
手指轻戳他肩膀,她眨眨眼,轻快道:“小心点你的处境,小谢师兄。”
少年身量高挑,一袭白衣罩下的漆影,足以将她完全笼进去,却不显压迫。
他唇角血渍晕染开来,看着触目惊心,却又给那张一向乖巧的脸染上几分昳丽妖冶。
像新年时的白梅,沾上点点红纸碎屑。
卫阿宁:“弯腰。”
依言,谢溯雪乖乖弯下腰。
“所以……”
卫阿宁掏出一块软帕,隔着细腻布料,用指腹轻轻抹去血污。
有几点血渍干涸凝固,她打湿帕子,稍稍用力。
那两片薄唇便被蹭出更艳丽的红。
擦拭干净,卫阿宁收回手,半是开玩笑的语气:“所以记得以後要唯卫阿宁是从,听见没?”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谢溯雪掀起眼帘,直直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很轻地笑了笑:“唯宁宁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