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堇没接,沉声说,“爸爸身上脏,洗完澡再抱你。”
于是,他转身走进了浴室。
唐小雅抱着心心走进房间,余光瞥到地上那件被随意扔下的黑色上衣。
衣服的肩背处破了好几个大口子,边缘还带着暗沉的颜色。
她心头猛地一跳。
他受伤了?
她将心心放到床上,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拧开了门把。
浴室里水汽氤氲。
男人赤着精壮的上半身,正靠在洗手台前,古铜色的肌肤上挂着水珠,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
他手上拿着一条毛巾,正费力地擦拭着左肩渗出的血。
唐小雅的瞳孔骤然紧缩。
“受伤了怎么不说?”
她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我送你去医院?”
“无妨。”
宴堇回过头,黑眸定定地看着她,随手将染红的毛巾扔进了垃圾桶。
“你帮我清理一下就行。”
唐小雅迅转身出去,很快拿了药箱进来。
她让他转过身,认真检查他的伤口。
都是被手雷的碎片划伤的,大大小小四五处,有的碎片甚至还深深地嵌在肉里,血肉模糊。
他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闷闷地抽痛了一下。
她利索地用生理盐水给他清洗伤口,然后拿起镊子,对准了其中一块碎片。
“忍着。”
话音刚落,她已经手起夹落。
“唔。”
宴堇的喉咙里溢出痛苦的闷哼,身体肌肉瞬间绷紧,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换作以前的她,看到这种场面,早就吓得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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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她已经司空见惯。
南帮的兄弟们经常干架受伤,她也早就学会了全套的急救与包扎。
她迅用棉球消毒,洒上白色的止血药粉,然后准备去处理第二块。
这一块,嵌得更深。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开始抖。
宴堇从镜子里,将她紧皱的眉头和那片刻的犹豫尽收眼底。
“害怕?”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她没说话,只是抿紧了唇。
“心疼?”他又问,眼眸透过镜子紧盯着她。
“闭嘴。”
唐小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心一横,手上用力,快将那块最大的碎片拔了出来。
宴堇又是一阵闷哼,额角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宴堇,谢谢你。”她一边给他消毒,一边低声说着。
若不是他,今晚她绝不可能那么顺利脱身。
“葛二的罪证,已经全部递交官方了。”他看着镜中她专注的侧脸,“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小雅,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管。”
唐小雅冷冷地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细致,小心地洒下止血药粉,然后拿出纱布帮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