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宋靖疆虔诚的在她心口处落下一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沈则欢轻抚着他的後背,在他有力的肌肉线条摩挲留恋。半晌,她轻声一笑,捏了捏他的手臂:“孩子看着呢,注意形象。”
“什麽形象?”宋靖疆疑惑擡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眸,下意识回头。只见身着龙袍的萧晚安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二人。
宋靖疆想脑内空白一瞬,被沈则欢拍在屁股上的一记暧昧的巴掌惊醒,起身整理凌乱的头发,含着笑行了一礼:“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是微臣失礼。”
沈则欢坐起身,擡手整理凌乱衣领,漫不经心的看着萧晚安松了又紧的手,也不说话。
萧晚安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平常的语气,笑着回道:“儿臣来请母後回宫。”
“回宫?”沈则欢懒洋洋反问。
沈则欢还是回宫了,不大不小的如晔行宫就剩下宋靖疆一人。
他失魂落魄的转悠,别枝苑丶半夜居丶矮树丛……他再一次满目不甘的遥望皇城,翻身上马,打马向北。耳畔风声呼啸而过,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一句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忽见阴云褪去,万里晴空,六岁的沈则欢懊恼的挠着头,脑袋一歪,看向一旁观察她多日的宋靖疆:“哎,那位小公子,帮我把风筝拿下来好不好?”
一旁跟她一般高的沈惊鹊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嘀咕:“小姐,这山里头方圆十里除了清心观尚有一丝人烟,也就那边茅草房有个疯了的夫人住着。听说不只是那疯夫人年轻的时候给京中不知道哪个官老爷当外室,被人家正经太太赶了出来,那小子应该就是那疯夫人的儿子。风筝拿不下来就算了,咱们还是不要接触了好,免得沾染了他人因果。”
“人世善恶交织,谁还没个苦衷?”沈则欢摇了摇头,稚嫩的脸庞浮现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慈悲:“多个玩伴也好,给口吃食也罢,叫他过来。”
沈惊鹊蒙着脑袋,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这位小公子,我们家大小姐请你帮忙。”
脏兮兮的宋靖疆缩了缩脖子,又试探着探出脑袋:“我吗?”
沈惊鹊尽职尽责地把他引到沈则欢面前,插着腰警惕的看着她:“对,就你!你看我们家大小姐好几天了。”
“我……”宋靖疆低着头,背着手想把手上的脏污蹭掉,结果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净的。再擡头看眼前二人,两张透露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与自己光着的脚,头低的更低了。
沈惊鹊察觉到他的窘迫,笑着上前,温声道:“你叫什麽名字?帮我把风筝拿下来,我请你吃糖。”
“……我”
沈惊鹊见他不答,歪头训斥:“我们家大小姐问你名字呢,说话呀?”
“……我没有名字。”
其实那天的他是如何上树拿风筝,如何与她在那片山间的旷野中疯玩,又如何与她分别,他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日天色正好,记得他被领她面前的战战兢兢,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还有永远烙印在他灵魂里的那句:“既然已经带发修行,就不必再喊大小姐了。”
他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
她临走前轻抚着他凌乱不堪的头发留下的那句:“眼下世事动荡,若是有能镇得住外边那些魑魅魍魉,那我甘愿鼎力相助。”
时光斗转,阴云密布,已经这麽久了吗?
当时前的宋靖疆不知道什麽是世事动荡,也不知道什麽是魑魅魍魉只想着自己能永远陪着她。所以後来他拜在界空道人座下时,读了书,识了字,为自己起了个包含“能镇得住外面那些魑魅魍魉”的名字——
靖疆